一、忘川雾起?引魂灯明
青丘幻月潭的水雾在顾清尘指尖凝成冰棱的刹那,他腕间的玉符突然泛起金蓝双色光芒。白璃的尾羽残片在紫府深处轻颤,仿佛在呼应某种跨越两界的召唤——那是来自冥界的气息,带着忘川水的冷冽与往生殿的森严。
“顾公子,镜湖的灵鱼在墓碑前徘徊了三日。”阿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女脚踝的北斗胎记与晶脉共鸣,“它们说,冥界的引魂灯,在等你的玉符。”
顾清尘转身,看见阿蘅手中捧着一盏青铜灯,灯芯跳动着三色火焰:赤焰来自葬龙渊晶脉,银蓝是守界人血液,最中央的纯白火苗,正是白璃尾羽的精魄所化。灯身刻着《黄庭经》的云雷纹,每道纹路都在吸收周围的灵气,将其转化为冥界特有的幽冥之光。
“替我守好青丘。”顾清尘接过引魂灯,青鸾剑穗在腰间发出清鸣,剑鞘上的“忘生”二字与灯身纹路共振,“若界门有异动,便将雷稻穗插入‘离火位’,赤鳞甲的器魂会回应。”
阿蘅点头,银血顺着指尖渗入灯座,在地面画出微型北斗阵:“赵小乙在镜湖底培育出能在冥界生长的灵稻,穗尖的北斗纹能照亮黄泉路。”她抬头时,眼中倒映着顾清尘衣摆上的金霞灵气,“顾公子,白璃姐姐的尾羽残片,在灯芯里流泪。”
顾清尘沉默,指尖抚过灯芯,纯白火苗突然暴涨三尺,显化出白璃在幻月潭的笑脸。那是她最后一次露出笑容,尾羽残片融入界门时,对他说“此去不归”的场景。他深吸一口气,将引魂灯抛向空中,青铜灯瞬间膨胀成三丈高的光门,门后传来忘川水的呜咽。
“清尘,”阿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银血在他掌心留下北斗印记,“冥界的孟婆,最近总在镜湖底打捞记忆碎片,那些碎片里……有你父亲的声音。”
顾清尘身体微震,父亲顾长风在雷神洞留下的日记残页,此刻正在他紫府内发烫。1987年科考队的真相,李忘生前辈的分魂之术,还有自己作为两界巡界使的宿命,所有线索都指向冥界最深处的某个秘密——那里藏着能改写两界因果的关键。
“我会找到答案。”顾清尘轻声道,反手握住阿蘅的手,将一道紫气金光符注入她眉心,“若七日未归,便去地球武当山,找李明远真人启动‘北斗归位阵’。”
引魂灯的光门突然剧烈震动,忘川的阴风卷着彼岸花的残瓣涌来。顾清尘不再犹豫,踏剑而入,青鸾剑穗划破光门的瞬间,他听见阿蘅在身后低语:“顾公子,冥界的书斋,藏着初代符师的血誓。”
## 二、黄泉栈道?彼岸花泣
冥界的寒风如刀,刮过顾清尘的面甲时,他终于明白为何《界墟志》称此处为“两界泪腺”。忘川河在脚下翻涌,河水呈墨色,却倒映着无数光点——那是两界生灵死去时未散的执念,每一颗都像坠落的流星,带着遗憾与不甘。
“阳间人,止步。”沙哑的声音从雾中传来,一个身着破旧道袍的童子拄着引魂幡现身,幡面绣着残缺的北斗纹,“孟婆汤一碗,可忘前世;往生钱三贯,能过黄泉。”
顾清尘凝视童子眉心,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金芒——那是巡界使的印记。他取出半枚玉符,残片上的云雷纹与童子幡面共鸣,道:“吾乃太虚巡界使,求见李忘生前辈残魂。”
童子浑身一震,引魂幡“当啷”落地:“百年了,终于有人能看懂幡面的血誓。”他扑通跪地,额头触地,“小人乃初代符师坐下童子,奉命镇守黄泉栈道三百年,大人请随我来。”
栈道在雾中显形,每块石板都刻着往生咒,却被鲜血染红。顾清尘注意到,石板缝隙中生长着银色的苔藓,正是太虚独有的“忆魂苔”,能保存死者最后的记忆片段。他蹲下身,指尖触碰苔藓,识海突然闪过父亲在雷神洞刻符的画面,老人鬓角的白发被乾阳火种映得发亮。
“大人,莫要触碰忆魂苔。”童子慌忙阻止,“此苔专吸生人记忆,当年李真人的残魂,便是被这苔藓困住三年。”
顾清尘点头,站起身时,发现栈道尽头有座悬浮的书斋,由九根青铜柱支撑,每根柱子都刻着不同的道家典籍名称:《周易参同契》《抱朴子》《太平经》……书斋上方悬着一块匾额,上书“幽冥录魂殿”,字迹由精血写成,至今仍在滴血。
“李真人的残魂,就在殿内第三层。”童子指向书斋,“但殿内有三劫:一曰‘忆劫’,见生平遗憾;二曰‘悔劫’,受执念灼身;三曰‘忘劫’,失往生记忆。大人需以道心为引,方得进入。”
顾清尘轻抚剑柄,青鸾剑穗突然显化出小清的虚影:“主人,殿内的青铜柱,对应七大法器的方位,赤鳞甲的‘天枢位’在左三柱,可破忆劫。”
他顿悟,掐出“北斗破魔诀”,剑穗化作七道流光,分别注入七根青铜柱。左三柱突然发出清鸣,柱身浮现赤鳞甲的云雷纹,将周围的忆魂苔尽数震碎。书斋的大门应声而开,露出内殿的螺旋阶梯,每一级台阶都漂浮着玉简,玉简表面映着不同的人生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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