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龙渊底的赤焰晶脉在赤鳞甲器魂归位时发出龙吟,顾清尘掌心的玉符印记与晶脉中央的赤色巨门产生共振。巨门表面的北斗纹如活物般游动,将他的神识拉入两界夹缝的混沌空间——这里悬浮着地球南极的冰川碎块与太虚青丘的桂花瓣,每片物质都在相互排斥又彼此吸引,如同两界灵气在混沌中的挣扎。
“顾首座,晶脉在吞噬我的雷稻穗!”赵小乙的声音带着哭腔,少年抱着药篓踉跄后退,小臂的守界人残痕在混沌气中明灭不定。篓里的雷稻穗本是银蓝璀璨,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穗尖的北斗纹被染成灰黑。
阿蘅突然上前,银血顺着脚踝的胎记涌出,在虚空中凝成微型北斗:“顾公子,葬龙村的残魂在晶脉里唱歌。”她闭眼感受着残魂的低语,睫毛上凝着细碎的金蓝光点,“他们说,玄霄的本体是混沌初开时的‘逆熵之核’,靠吞噬两界失衡的灵气存活。”
顾清尘的镇界剑突然发出哀鸣,剑鞘上的“忘生”二字与赤鳞甲器魂共鸣,在他背后显化出初代符师与狐后并肩的虚影。虚影手中捧着半枚玉符,与顾清尘眉心的印记完美契合:“清尘,以符为引,以血为桥。”狐后的声音混着幻月潭的灵泉响,“当年我们未能完成的共生之道,由你续写。”
赤色巨门轰然洞开的瞬间,腐臭的工业废气与灵脉焦糊味扑面而来。玄霄的本体虚影盘踞在混沌核心,那是一团由两界恶念凝聚的雾霭,表面浮动着顾清尘最恐惧的画面:白璃的尾羽在幻月潭全数燃尽,父亲顾长风的本命玉简在雷神洞崩裂,镜湖村的灵田被混沌火吞噬。
“顾清尘,你看这混沌海。”玄霄的声音如万鬼哭嚎,雾霭中显化出两界灵脉的投影,地球的长江正在枯竭,太虚的幽冥渊岩浆逆流,“两界本为一体,为何要挣扎着分开?”
顾清尘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金血滴落的瞬间,紫府内的双生核爆发出强光。他看见父亲顾长风在雷神洞的镇界鼎前,正以自身精血修补鼎身的北斗纹,每道伤口都在溢出金霞灵气:“清尘,别回头,往前走。”老人的声音穿透混沌,“当年我和李前辈在葬龙渊分魂,不是为了让你牺牲,而是让你学会平衡。”
“爹!”顾清尘的喉咙发紧,紫府内壁出现细密的裂缝,那是神魂超负荷的征兆。赵小乙突然扑过来,将半瓶灵鱼泪倒在他腕间:“顾师兄,这是镜湖底的灵泉,能护住紫府!”少年的药篓早已空空如也,唯有几片残破的雷稻穗贴在篓底,“阿蘅说,雷稻的根须能连通两界记忆,你看——”
雷稻穗的残芒突然与赤鳞甲器魂共鸣,在混沌空间显化出守界人七村的图腾。镜湖村的灵鱼虚影最先浮现,鱼尾拍打出的水花竟是两界交融的金蓝光;猎户村的麦穗虚影紧随其后,穗芒扫过之处,混沌气如冰雪消融。顾清尘忽然想起在镜湖底看见的守界人祭坛,七名先辈的骸骨手拉手围成圆圈,中央刻着与他玉符相同的北斗纹。
“玄霄,你见过真正的共生吗?”顾清尘踏前半步,赤鳞甲器魂化作金蓝甲胄覆体,青鸾剑穗的器灵小清显化出完整的青鸾虚影,羽翼间流转着守界人的银血与巡界使的符光,“不是吞噬,是像雷稻那样,根须深扎地球的土壤,穗尖承接太虚的金霞。”
玄霄的虚影发出尖啸,混沌核心突然分裂出无数分魂,每道分魂都化作顾清尘熟悉的面孔:青霞观的陈岩、血河教的左使、甚至地球大学的同学。他们眼中泛着混沌黑光,齐声嘶吼:“顾清尘,你早已是两界的叛徒!”
阿蘅突然挡在他身前,银血在掌心凝成七枚细针,每枚都刻着守界人的血誓:“休想迷惑顾公子!”少女的胎记蔓延至大腿,在混沌气中划出银蓝轨迹,“你看,葬龙村的残魂们,从来都与我们同在。”
七道残魂虚影从晶脉中飞出,正是当年血祭阵眼的葬龙村先辈。他们的身体透明如雾,却牢牢护住顾清尘的紫府:“巡界使,当年我们用骸骨镇住晶脉,今日便用残魂为你铺路。”为首的老者望向混沌核心,“赤鳞甲的‘天枢位’,需要你的符与守界人的血同频共振。”
顾清尘顿悟,咬破舌尖在掌心画出“双界融火阵”,金血与阿蘅的银血在阵中交融,显化出初代符师与狐后共铸甲胄的场景。赤鳞甲的器魂发出清越的鸣响,每片甲片都映出两界修士的面容:青丘的幼狐在幻月潭边祈祷,地球的道士在龙虎山点燃长明灯,镜湖村的渔民在灵鱼舟上刻下护村阵。
“以我身为阵眼,以心为符!”顾清尘展开双臂,七大法器的虚影从两界各地汇聚而来:武当剑在武当山巅斩落混沌雾,幻月镜在青丘倒映出两界修士的愿力,镇山印在昆仑山稳住崩塌的地脉。紫府内的双生核剧烈震颤,将他的神魂化作桥梁,连接起两界所有相信共生的灵魂。
玄霄的核心发出刺耳的尖啸,黑色晶体表面浮现出逆天道纹,却在守界人的血誓与巡界使的符光中寸寸崩裂。顾清尘看见,晶体深处封印着初代符师与狐后的残魂,他们的手正与自己交叠,共同催动着北斗封天阵的最后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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