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龙渊口的晨雾裹挟着赤焰晶脉的余热,顾清尘踏剑而立,青鸾剑穗上的器灵小清羽翼微振,将界门闭合时残留的金蓝光芒收入剑鞘。他低头望向掌心的玉符印记,白璃尾羽残片的微光仍在跳动,像极了幻月潭畔最后那抹倔强的狐火。
“顾首座!”熟悉的嗓音穿透雾霭,赵小乙抱着药篓踉跄跑来,少年小臂的守界人残痕在晨光中泛着银蓝,“王大叔带着镜湖村的灵鱼舟到了,雷稻穗在晶脉共鸣下全抽了新穗!”他说话时,药篓里的雷稻穗突然集体扬起穗尖,银蓝光点如流萤般飘向顾清尘,在他衣摆上勾勒出北斗纹路。
雾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身影:左侧是青丘狐族的精锐,五十名战士身披月光编织的鳞甲,尾羽末端凝结着冰晶,正是白璃曾亲自训练的“九尾近卫”;右侧是青霞观残部,李长卿手持破损的青霄令战旗,剑穗上的青鸾虚影虽只剩半片羽翼,却仍在剑刃上流淌着紫气金光;正前方,王樵带着镜湖村的渔民修士,手中的鱼叉缠着雷稻穗,脚边摆着用灵鱼鳞片堆砌的护心阵,每片鳞片都倒映着顾清尘在镜湖底唤醒分水剑的场景。
“顾公子。”青丘长老玄玑子拄着鹤首杖走来,鹤发间缠着白璃的尾羽残片,“狐族最后的三百青壮已在幻月潭畔立誓,若界门崩塌,便以尾羽为引点燃灵泉。”他望向顾清尘的眼神复杂,既有对后辈的期许,也有对白璃牺牲的悲恸,“小璃丫头临走前,让老朽转交这个。”
一枚泛着银光的玉简在掌心亮起,白璃的虚影浮现,尾羽上的金纹比生前更亮:“清尘,若遇晶脉逆流,便以狐后尾羽残片叩击‘离火位’——”虚影突然一顿,指尖划过水面,显化出青丘幼狐们在幻月潭畔种植两界莲的场景,“阿蘅的银血能激活守界人祭坛,别让她们的血白流。”
玉简光芒消散时,顾清尘发现自己的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他深吸一口气,望向葬龙渊口翻涌的赤焰晶脉,那里曾是父亲顾长风与李忘生分魂的地方,此刻正传来低沉的龙吟,仿佛在呼应他体内的赤鳞甲器魂。
“诸位!”顾清尘踏前半步,玉符印记化作北斗光轮悬浮头顶,“玄霄的混沌核心就在葬龙渊底,此刻地球的南极灵脉、太虚的青丘幻月潭,七大法器正在两界门共振。”他的声音如雷神洞的晨钟,震得晶脉表面泛起涟漪,“当年葬龙村的先辈用骸骨镇压晶脉,镜湖村的渔民修士以血为饵引动灵鱼,今天,我们要让两界灵气在玄霄的核心处共生!”
“共生!共生!”赵小乙率先高呼,雷稻穗在他头顶形成银蓝穹顶,镜湖村的渔民修士们跟着捶打鱼叉,金属与晶脉碰撞的脆响竟组成了守界人的战歌。青丘狐族战士们单膝跪地,尾羽拍打地面发出整齐的节奏,仿佛在回应千万年前初代狐后与符师的共战誓言。
李长卿走到顾清尘身侧,青霄令战旗突然发出清鸣,旗面显化出青霞观的残垣断壁:“顾师弟,我率青霞观残部走幽冥渊西线,以‘北斗破魔剑阵’拖住血河教的蛇鳞舰。”他袖口露出三道新伤,正是昨夜护送散修时被玄霄道纹灼伤的,“若战至最后一人,便以剑穗为引,替你炸开晶脉‘艮位’的逆阵。”
顾清尘点头,从怀中取出三枚紫气金光符,符面竟隐隐透出白璃的九尾纹:“长卿兄,这是用白璃尾羽残片与我的金血共炼的‘两界净光符’,可暂时净化道纹侵蚀。”他转向王樵,镜湖村的老渔民正用鱼叉在晶脉上刻着护村阵,“王大叔,镜湖的灵鱼能感应地火流向,烦请率船队守住‘坎水位’,别让玄霄的分魂借水遁逃。”
“放心吧,顾公子。”王樵抹了把眼角,腕间的灵鱼鳞片突然亮起,“张虎那小子带着二十个青壮守在镜湖底,说要让玄霄尝尝灵鱼叉的滋味。”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个布袋,里面装着晒干的雷稻穗,“这是阿蘅丫头临走前塞给俺的,说穗尖的北斗纹能照亮黄泉路。”
晨雾渐散,葬龙渊的赤焰晶脉在阳光下显现金蓝双色,那是赤鳞甲器魂与守界人血共鸣的颜色。顾清尘望向队伍最前方,青丘九尾近卫已列成雁翎阵,为首的狐族战士捧着白璃的尾羽残片,每片羽毛都系着青丘幼狐们的祈福绳。他忽然想起在鬼市焚城时,白璃说过的那句话:“守界人的血,是让灵脉记住共生的钥匙。”
“出发!”顾清尘长剑出鞘,青鸾虚影与赤鳞甲器魂同时显形,在晶脉上空划出双界共生的道纹。李长卿的战旗率先转向幽冥渊,青霞观修士们的剑穗同时亮起,如一条破碎却坚韧的光带,劈开晨雾中的混沌气;王樵的灵鱼舟队划入晶脉支流,鱼叉上的雷稻穗与晶脉共鸣,荡起层层银蓝涟漪;顾清尘则带着青丘近卫与器神宗修士,直扑葬龙渊深处的赤色巨门,那里传来的心跳声,正是玄霄本体的混沌脉动。
葬龙渊回廊的赤焰晶体在战靴下碎裂,顾清尘忽然听见识海深处传来阿蘅的传音,夹杂着幻月潭灵泉的轰鸣:“顾公子,镜湖底的分水剑器魂说,赤鳞甲的‘天枢位’在共鸣!”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坚定,“白璃姐姐的尾羽残片,在祭坛上显化出初代狐后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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