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建立之后,王修担任大司农郎中令。曹操曾就推行肉刑一事进行商议,王修认为当时的社会环境并不适宜推行肉刑,曹操采纳了他的建议。之后,王修转任奉尚。
有一次,严才发动叛乱,他带领数十名手下攻打掖门。王修得知变故后,匆忙召集车马,然而车还未到,他便带着官属徒步赶往宫门。曹操正在铜爵台上,远远望见有人赶来,立刻说道:“来的人一定是王叔治!”相国钟繇对王修说:“按照旧例,京城发生变故时,九卿应该各自坚守在自己的官署。”王修却严肃地回应:“我享受国家的俸禄,怎能在危难时刻逃避责任?虽然坚守官署是旧制,但这不符合奔赴国难的大义。”不久之后,王修在任上因病去世。
王修的儿子王忠,后来官至东莱太守、散骑常侍。当初,王修在高柔二十岁时就赏识他,在王基还是幼童的时候,便看出他与众不同,后来这两人都在仕途上有远大的发展,世人都称赞王修善于识别人才。(据《王隐晋书》记载:王修有一个儿子名叫王仪,字朱表,为人高尚正直,品行高雅。司马文王担任安东将军时,王仪任司马一职。东关之战失败后,司马文王问道:“近日这场战事,谁该承担责任?”王仪直言:“责任在军师。”司马文王听后大怒:“你这个司马是想把罪责推给我吗?”于是下令将王仪处死。王仪的儿子王裒,字伟元。他年少时便树立了高尚的操守,不合乎礼仪的事坚决不做。王裒身高八尺四寸,容貌出众。他痛心父亲无辜丧命,发誓终身不踏入仕途。他在父亲墓旁盖了一间屋子,以教书授业为业。每天早晚,他都会前往墓前祭拜,每次祭拜都悲痛万分,哭得声嘶力竭。墓前有一棵柏树,王裒常常攀援其上,他的泪水沾湿了树干,使得这棵树的颜色与其他树都不一样。每当读到《诗经》中“哀哀父母,生我劳悴”的句子,王裒总是反复流泪,泪水沾湿了衣襟。
王裒家境贫寒,亲自耕种田地,根据家中人口的数量来安排耕种的土地,根据自身的需求来养蚕。有学生偷偷帮他收割麦子,王裒发现后,直接将这些麦子扔掉;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擅自帮他收割。王裒的门生被本县征召服役,门生请求王裒出面说情,王裒说道:“你的学识不足以保护自己,我的德行也浅薄,无法庇护你,说情又有什么用呢?况且我已经四十年没有提笔写过请托的书信了。”于是,他徒步挑着干粮,让儿子背着盐和豆豉,带着一千多名门徒前往县府。安丘县令以为王裒是来拜访自己的,连忙整理衣冠,在门口迎接。王裒却走到土牛旁,弯腰恭敬地站着,说道:“我的门生被县府征召服役,我只是来为他送别。”说完,他拉着门生的手,流着泪离去。县令见状,感到十分羞愧,立刻释放了这些学生。
同县的管彦,年少时就很有才华和能力,但还没有什么名气,只有王裒认为他将来必定会显达,平日里常常与他友好往来。两家孩子刚出生时,他们还约定结为儿女亲家。后来,管彦果然当上了西夷校尉。王裒后来却把女儿许配给了别人,管彦的弟弟管馥询问王裒原因,王裒说:“我本就志向淡薄,只想在山林中度过一生,如今姐妹们都远在他乡,吉凶之事都无法相互知晓,我已发誓不再与外人结亲。你兄长把父亲葬在京城,那他就是洛阳人了,这哪里符合我当初结亲的本意呢?”管馥说:“我嫂子是齐地人,以后是要回临淄的。”王裒回应道:“哪有把父亲葬在河南,却跟着母亲回齐地的道理!你有这样的想法,这亲还怎么结?”于是这门亲事便不了了之。
邴春是邴根矩的后人。他年少时就立下志向,生活清苦,却刻苦求学,背着书箱四处游学,很少在家停留,同乡人都认为他能继承先辈的风范。王裒却认为邴春性格狭隘阴险,过于爱慕虚荣,最终难成大器。后来,邴春果然学业无成,四处漂泊,有见识的人都因此佩服王裒的眼光。王裒常认为,人的行为应该遵循善良的道义,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有人送他财物,他都一概不接受。
等到洛阳沦陷,贼寇蜂拥而起,王裒的宗亲们都打算迁移到江东避难,王裒却眷恋着祖坟,迟迟不肯离开。后来贼寇势力越来越大,他才被迫向南逃到泰山郡。即便如此,王裒依然思念故土,不愿再继续南行,最终被贼寇杀害。
《汉晋春秋》记载:王裒与济南的刘兆,字延世,都因不肯出仕而声名远扬。王裒因为父亲被司马文王滥杀,所以终身不接受朝廷的征召,他在坐席上从不面向西方,以此表示自己不向晋称臣。《魏略·纯固传》将脂习、王修、庞淯、文聘、成公英、郭宪、单固七人合为一传。其中王修、庞淯、文聘三人各自有独立的传记,成公英的事迹在《张既传》中另有记载,单固的事迹则在《王凌传》中出现,其余脂习、郭宪二人的事迹列在王修传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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