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某拍卖行惊现《兰亭集序》真迹。当红外线扫描仪掠过卷轴时,所有“之”字突然扭曲成警号与工号的组合。而此刻在精神病院天台,新来的实习医生正盯着值班表发呆——在“陈默”的名字下方,不知何时多了个模糊的轮廓,像极了五年前失踪的林夜医生。
拍卖行的镁光灯在卷轴上炸开细小的雪粒,鉴定师的手指悬在“之”字异变处颤抖。他腕间的电子表突然黑屏,表盘浮现出微型《兰亭集序》残章——正是三个月前陈默警号与周绾工号交织的纹路。冷汗顺着他的脊椎滑进白衬衫领口,浸湿了口袋里那张刚收到的病假条,落款处主治医师签名赫然是“林夜”。
精神病院天台的风裹着消毒水味灌进实习医生领口,她攥着值班表的手指关节发白。模糊轮廓旁渗出淡金色墨迹,顺着纸纹爬进她锁骨——那里昨夜刚植入新的身份芯片。当墨迹触到芯片的瞬间,整栋楼的监控画面同时雪花闪烁,护士站传来瓷器碎裂声,值夜班的护士正惊恐地盯着自己掌心,那里浮现出与她工牌编号相同的“之”字。
“又见面了,容器。”拍卖行的鉴定师突然狂笑着扯开领带,他眼球表面浮起《兰亭集序》的墨色纹路,“你以为逃到精神病院就能摆脱诅咒?”他举起微型注射器刺向自己颈动脉,血珠在空中凝成钢笔形状,笔尖指向精神病院方向时,全市医院的电子钟同时跳转到03:00。
实习医生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见值班表上的墨迹正顺着纸背渗透进水泥墙。墙体内传出指甲抓挠声,砖缝里涌出无数《兰亭集序》摹本,将整栋楼缠绕成巨大的茧。她的工牌突然发烫,塑料外壳剥落处露出金属内芯——和陈默警号相同的材质,此刻正在皮下生长出DNA双螺旋的纹路。
“真迹从来不是书画。”鉴定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溶解在空气中的血珠凝成无数个自己,每个都捧着带血的摹本,“是二十代人用执念浇灌的基因锁。”精神病院的铁门轰然洞开,二十个穿着病号服的人以“曲水流觞”的姿势走来,他们手中握着的不是药瓶,而是刻着不同工号的钢笔。
实习医生的芯片突然过载,记忆如墨汁倒灌。她看见自己昨夜值夜班时,曾给一个自称林夜的病人喂过药。那人枯槁的手指在她掌心写下“之”字,此刻正与她锁骨处的芯片共鸣。当第一个“容器”的钢笔刺入她心脏时,她终于看清那些钢笔尖端——全都嵌着微型芯片,与她体内的一模一样。
“吞噬才是重逢的真谛。”二十个声音在她颅骨内共振,她听见自己锁骨发出纸张撕裂的声响。芯片与钢笔融合的瞬间,全市医院的监控画面同时定格:每个夜班护士的瞳孔里都游动着《兰亭集序》的墨迹,她们的值班表上,“林夜”的名字正在吞噬所有在岗人员。
拍卖行的卷轴突然自燃,灰烬中升起二十支钢笔。它们穿透防弹玻璃飞向精神病院,在途中组成巨大的DNA双螺旋。当第一支钢笔刺穿实习医生天灵盖时,她看见自己体内涌出无数《兰亭集序》的摹本,将整座城市缠绕成泛黄的茧。
晨光刺破云层时,精神病院天台只剩一地钢笔残骸。路过的拾荒者捡起半支笔杆,发现内壁刻着新鲜字迹:“致第二十一个执念容器”。而此刻在某大学书法教室,新生正对着《兰亭集序》临摹帖发呆——泛黄的宣纸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模糊的轮廓,像极了昨夜失踪的实习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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