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杂志社的来历
停电后的地下室安静得吓人,只有手电筒的光在黑暗里划出几道惨白的光痕。我瘫坐在一堆泛黄的校样上,后背黏糊糊的全是冷汗。
"老周,"我喘着粗气,用袖子擦了把脸,结果抹了一手黑乎乎的油墨,"你他妈老实交代,这破印刷机到底是干什么的?印杂志?骗鬼呢!"
老周没急着回答,慢悠悠地从衬衫口袋摸出包皱巴巴的红塔山。打火机"咔嚓"了好几下才点着,火光映出他满是皱纹的脸。烟头忽明忽暗间,他盯着那堆还在冒烟的印刷机残骸,终于开口:"《少年科学》创刊那年,压根就不是为了搞什么科普。"
苏晚晴冷笑一声,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块还在蠕动的青铜碎片:"看出来了,你们这是挂羊头卖狗肉啊?搞玄学的?"
"比那邪门多了。"老周吐了个烟圈,烟雾在光束里缓缓扩散,"81年那会儿,长江水利委员会在三峡搞勘探,在黑石矿脉底下挖出个青铜匣子。"
我猛地坐直了身子,手电光跟着一晃,照出墙上斑驳的水渍。
"匣子里装的不是文物,"老周的声音突然压低,"是一张星图。三千年前的星图。"
张海峰的相机突然"滴"地一声自动开机,闪光灯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那一瞬间,我看到老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当时负责研究这玩意的,"老周的烟头指向我,"就是你爹。"
我胸口突然一阵发闷。记忆里父亲的书房总是锁着门,里面传来奇怪的"咔嗒"声,像是什么精密仪器在运转。有次我偷偷从钥匙孔往里看,只见到墙上贴满了星图,桌上摆着的根本不是地质仪器,而是一台缩小版的青铜印刷机。
"星图上标注的是北纬30°沿线的八十一个点,"老周继续道,"咱们杂志社就建在其中一个点上。你爹发现,只要在这些点上放置特定的青铜器,再配合......"
"配合什么?"张海峰急不可耐地打断。
顾瞎子的义眼突然亮起来,在黑暗中投出一道诡异的蓝光:"就像排版工人修改错别字一样,可以改写现实的'错漏'。"
我手一抖,手电筒"啪"地掉在地上,光束正好照到墙角那台报废的收音机。它的外壳已经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青铜丝,像血管一样缠绕在一起。
"所以那些历任主编......"苏晚晴的声音有点发抖,她指着收音机里那些微型人脸,"他们不是调职或者退休了?"
老周深吸一口烟,缓缓点头:"每期《少年科学》的主编,实际上都是'校准员'。他们的记忆被铸成活字,用来维持这个系统的'平衡'。"
我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夜,他醉醺醺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儿子,文字是有重量的,特别是印在《少年科学》上的文字。"当时我只当是醉话,现在想来浑身发冷。
"那我们呢?"张海峰举起相机,镜头诡异地自动对焦到老周脸上,"为啥我们没被'铸字'?"
顾瞎子的义眼转向我,蓝光刺得我眼睛生疼:"因为陆远是个bug。"
"什么?"
"你爹在最后关头动了手脚,"老周把烟头按灭在地上,"他把你出生的时间,刻在了校准器的核心代码里。就像电脑病毒,一到特定日期就会让整个系统出错。"
我锁骨处的胎记突然火烧一样疼起来,伸手一摸,皮肤下的纹路似乎正在重组。手电筒的光照下,地上的油墨居然开始自动流动,慢慢组成一行楚国文字:
"密钥觉醒"
第二节 活人铸字
老周的话音刚落,地下室的温度骤然下降。
呼出的白气在光束里凝结成雾,我搓了搓手臂,发现皮肤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苏晚晴下意识往我这边靠了靠,她的发梢还挂着几滴凝固的黑色油墨,在黑暗里泛着诡异的光。
"所以那些历任主编......"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他们根本不是调职或者退休?"
老周沉重地点了点头,从兜里又摸出一根烟,这次打火机怎么都打不着。他烦躁地甩了甩手,干脆把烟捏碎了:"81年创刊到现在,一共换了十七个主编。每个任期不超过三年。"
张海峰的相机突然"咔嚓"一声自动拍摄,闪光灯照亮了墙上的主编合影栏。我这才注意到,每张照片的背景里都隐约可见那台青铜印刷机,而历任主编的手——无一例外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骨瓷化。
"就像排版需要铅字一样,"顾瞎子的义眼闪烁着冷光,"校准现实需要'活字'。人的记忆是最稳定的载体。"
我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些古怪的笔记。有页纸上画满了人脑解剖图,旁边标注着"记忆存储区",下面用小字写着:"青铜微粒最佳沉积位点"。当时只当是医学资料,现在想来浑身发冷。
"等等,"苏晚晴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如果每任主编都会被......那老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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