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血月引路
1989年清明子时,骊山北麓。
陆远伏在冰冷的玄武岩上,夜露浸透卡其布工装。军用望远镜里,秦始皇陵封土堆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像是泼了层蟾蜍的毒浆。方晴忽然捂住后颈,凤凰刺青在月光下突突跳动,竟渗出血珠来。
"戌时三刻,月过鬼门。"吴青崖的缺指手攥紧桃木剑,靛青布衫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抓把坟头土扬向半空,细碎的砂砾在月光下拼出个残缺的卦象:"地火明夷...大凶!"
孙广财的洛阳铲突然脱手坠崖,这市侩的包工头此刻面如金纸:"陆...陆老板,看月亮!"
暗红月轮边缘,九道蛇影正吞食月华。那蛇首生角,腹下凸起四爪,分明是即将化蛟的虺!方晴撕开急救包,医用纱布刚触到刺青,布面竟自燃起来:"是楚巫《九虺吞月图》...骊山底下压着龙脉!"
封土堆突然塌陷,十丈宽的裂口喷出腥臭沼气。成群的青铜甲虫如黑潮涌出,每只虫背刻着"骊山工"殳书,复眼处嵌着人鱼膏炼制的长明珠。孙广财抡铲拍碎几只,虫尸迸出靛蓝毒火:"亲娘咧!这玩意是守陵的阴兵!"
"闭七窍!"陆远甩出三枚燃烧弹。火墙腾起的刹那,虫群突然聚成三丈高的黑甲军阵。方晴的酒壶泼向半空,二锅头遇火炸成蓝焰,照见军阵中央的青铜战车——车舆端坐着戴十二旒冕的尸骸,手中太阿剑泛着血光。
"始皇怨灵!"吴青崖咬破舌尖,血染桃木剑:"这是葬龙台上的守陵将,吸了两千年活人生气!"
战车轰隆逼近,拉车的六匹铜马眼冒绿火。陆远的钢芯弹穿透冕旒,金玉迸溅处露出森森白骨。尸骸下颌突然裂至耳根,喷出团黑雾,雾中浮现万千刑徒哀嚎的面孔——正是修建地宫时被坑杀的工匠怨气!
"坎水位!"吴青崖的桃木剑插入巽位。陆远拽着方晴滚向震位,原先站立处的地砖翻起,露出丈余深的积尸坑。郑一鸣的义肢弹出鹰爪钩,钢索缠住坑边镇墓兽石像:"西南角有生门!"
五人贴着尸坑边缘挪移,腐尸的指骨突然抓住孙广财脚踝。方晴的瑞士军刀斩断枯骨,刀锋却被蚀出豁口:"是汞毒!这些尸体灌过水银!"
黑甲军阵再次聚形,太阿剑凌空劈下。吴青崖掷出五帝钱布阵,铜钱触及剑锋竟熔成铜汁:"快找葬龙钉!这怨灵是被人钉在龙眼上的!"
陆远战术翻滚逼近战车,防毒面具被剑气划破。尸骸胸腔突然炸开,九根丈长的青铜钉悬空排列,钉身铭文与青铜匣残片如出一辙。方晴的凤凰刺青突然灼亮,血珠顺着脖颈流下,在青铜钉上烧出青烟:"是祝融血咒...这些钉子原本镇在九嶷山!"
孙广财的洛阳铲勾住最长的葬龙钉,肥脸憋得通红:"陆老板!拔钉!"
陆远虎口迸血,生生拔出三根铜钉。地宫深处传来龙吟般的哀鸣,整座骊山开始震颤。尸骸突然暴长至五丈,冕服化作片片飞灰,露出紫黑色的龙鳞尸皮——这竟是被镇在龙脉上的巫妖!
"楚巫余孽...坏朕大事..."尸妖口吐人言,太阿剑引动九天雷光。吴青崖的桃木剑应声而断,缺指的手结出祝融印:"丙火焚天!"
方晴突然跃上尸妖肩头,凤凰刺青化作烈焰包裹全身。她徒手抓住第七根葬龙钉,任凭掌心皮肉焦糊:"陆远!我数三声!"
钢芯弹穿透尸妖左眼时,最后三根葬龙钉离体。地宫穹顶轰然塌陷,月光如银瀑倾泻。尸妖在嘶吼中化为飞灰,太阿剑坠地处裂开条幽深墓道,阴风裹着陈年犀角香扑面而来。
孙广财的矿灯扫过墓道壁画,突然怪叫:"这画的是咱!"
斑驳的彩绘上,五人形象栩栩如生:陆远持枪断后,方晴浴火焚妖,吴青崖结印镇魂,郑一鸣钢索横空,孙广财抱头鼠窜——落款竟是秦小篆写的"丙寅年七月既望"!
"丙寅年..."吴青崖的缺指手摩挲壁画,"这是始皇三十七年的干支!"
暗河涌动声从墓道深处传来,夹杂着铁链拖拽的响动。方晴颈后的凤凰刺青再次灼痛,这回显现的是北斗吞南斗的星图。陆远给五四式手枪压满钢芯弹,弹头蘸上黑驴蹄子粉:"该会会正主了。"
第二节 地宫尸虺
暗河的水声裹着铁链拖拽的响动,在墓道里撞出空荡荡的回音。陆远的军用手电筒扫过水面,光束竟被漆黑的河水吞噬,只映出众人扭曲的倒影。方晴颈后的凤凰刺青突突跳动,在石壁上投出振翅的虚影。
"坎水噬魂,离火焚身..."吴青崖抓把朱砂撒向河面,红粉触及黑水竟凝成血珠,"这是引了忘川的支流!"
孙广财的洛阳铲突然脱手坠河,铲头没入水面的刹那,河底突然翻起丈高的浪头。一条青鳞巨蟒破水而出,蟒首生着张惨白的人脸,嘴角咧至耳根,露出满口倒钩利齿。
"是守陵的尸虺!"吴青崖的桃木剑抖出七星步,"这东西专吃盗墓贼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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