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的长尾扫过墓顶,簌簌落下成团的尸茧。郑一鸣的义肢弹出钢爪钩住岩缝,拽着众人避过致命一击。方晴的酒壶掷向蟒首,二锅头淋在蛇瞳上炸起蓝焰:"七寸!刺它七寸!"
陆远的钢芯弹连续点射,弹头却如泥牛入海。尸虺脖颈处的鳞片突然翻开,露出九枚嵌在血肉里的青铜钉——正是从九嶷山拔出的葬龙钉!
"它吞了镇物!"吴青崖咬破中指在剑身画符,"钉上沾着楚巫的祝融血,怪不得刀枪不入!"
巨蟒的蛇信卷住孙广财的腰身,倒钩撕开防化服。方晴的瑞士军刀斩向蛇信,刀刃却被黏液腐蚀。陆远趁机跃上蟒背,伞兵刀顺着鳞片缝隙猛刺。黑血喷溅处,竟浮现出张牙舞爪的怨魂面孔。
"陆远!接钉!"吴青崖将桃木剑抛向半空。剑身迸发的红光里,九枚葬龙钉凌空排列成北斗状。陆远反手接住最长的天枢钉,狠狠刺入巨蟒左眼。
尸虺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蟒身疯狂扭动。暗河突然沸腾,无数白骨手臂破水而出,抓住蟒尾往河底拖拽。方晴的凤凰刺青迸射金光,在众人面前结成屏障:"快走!阴兵借道!"
五人跌跌撞撞冲进侧室,石门轰然闭合的刹那,听见外头传来金戈铁马之声。孙广财的矿灯扫过四壁,突然瘫坐在地——整间墓室堆满鎏金编钟,每口钟内都蜷缩着具风干的乐师尸骸。
"是始皇的韶乐陪葬坑。"郑一鸣的义肢轻触编钟,青铜表面立刻浮现血色铭文,"这些乐师...是被活铸的!"
吴青崖的缺指手抚过钟面:"宫商角徵羽...这是楚巫的招魂曲!"他突然脸色骤变,"退后!钟内有痋虫!"
最中央的夔龙纹大钟突然自鸣,声波震碎三具尸骸。成团的尸蛾从钟内涌出,翅膀上磷粉绘着秦篆《甘誓》。方晴点燃酒精棉抛向空中,火光里照见钟架后的暗门:"东北艮位!"
陆远踹翻编钟架开路,钟内滚出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珠子触地瞬间,地面突然塌陷成九宫格陷阱。孙广财的洛阳铲卡在生门石缝,肥硕身躯悬在刀阵之上:"救命!底下是斩马刀!"
"巽风转离火!"吴青崖掷出五帝钱定住机关。众人踩着编钟残片跃过陷阱,暗门后的景象却令人毛骨悚然——
百具金缕玉衣呈朝拜状跪伏,中央玉台上供着尊九头鸟青铜像。鸟喙处衔着块黑石,石面浮动的血丝竟与方晴的刺青脉络相连。
"终于找到了..."吴青崖的桃木剑突然抵住方晴后心,"楚巫圣女,该归位了。"
陆远的枪口瞬间调转,却见郑一鸣的义肢锁住孙广财咽喉。阴风骤起,金缕玉衣齐齐转头,玉片下的尸脸与吴青崖有七分相似。
"两千年前,我吴家先祖为始皇炼制长生药。"吴青崖的缺指手揭开人皮面具,露出布满咒文的脸,"今日,该用圣女血唤醒黑石了!"
玉台上的九头鸟突然睁眼,十八道金光锁住方晴四肢。陆远的钢芯弹穿透吴青崖肩胛,却见伤口涌出黑雾凝成新的手臂:"小子,我吃过的人参果,比你打的子弹还多!"
方晴的刺青突然灼穿衣裳,凤凰虚影与九头鸟在空中缠斗。墓室开始崩塌,孙广财趁机挣脱桎梏,洛阳铲劈向青铜像基座:"叫你装神弄鬼!"
黑石坠地的刹那,整座骊山龙脉发出悲鸣。暗河倒灌进墓室,水浪中浮起无数青铜匣碎片,每一片都映出陆远父亲的脸...
第三节 龙脉泣血
地宫在龙脉悲鸣中剧烈震颤,暗河倒灌形成的漩涡里,无数青铜匣碎片如利刃翻涌。陆远拽着方晴跃上玉台,金缕玉衣的傀儡尸正从四面八方合围,关节处的青铜铰链发出催命的咔哒声。
"兑金生坎水!"吴青崖脚踏禹步,缺指手结出炼尸印。那些傀儡突然口吐黑雾,玉片缝隙钻出赤红尸虫,竟是他豢养多年的噬心蛊!
孙广财的洛阳铲劈碎两具傀儡,铲头却被尸虫蚀成蜂窝:"姓吴的!老子给你打了三年下手..."
"蠢材!"吴青崖的桃木剑引动尸气,"你以为长沙郊外楚墓的《阴符经》,真是凑巧挖出来的?"
方晴的凤凰刺青突然灼穿皮肉,金血滴在黑石表面。九头鸟青铜像迸发青光,穹顶星图开始逆旋,二十八宿竟显露出楚地分野!
"丙寅年七月初七..."吴青崖癫狂大笑,"荧惑守心,凤凰浴火!当年徐福东渡带走的黑石,合该在我吴家手中重生!"
陆远的钢芯弹穿透傀儡尸眉心,弹头蘸着的黑驴蹄子粉炸开青烟。他翻滚逼近祭坛,却在青铜匣碎片中看见惊悚画面——1986年深夜,父亲陆振华跪在骊山封土堆前,脖颈处的菊花刺青与吴青崖脸上的咒文如出一辙!
"你们陆家世代为黑石守陵人..."吴青崖的炼尸印化作鬼爪,"你爹盗取青铜匣碎片,不就是为了今天!"
暗河突然炸起十丈水柱,吞没黑石的漩涡中浮出青铜棺椁。棺面阴刻的九头鸟突然睁眼,十八道金光锁住方晴四肢,将她拖向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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