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旋律如惊雷炸响,席卷整个停机坪: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歌声雄浑而震撼,歌词在叶利钦耳中刺耳得像刀锋,每一个音符都在无情地嘲讽他的政治生涯。
站在方阵最前排的雷泽诺夫上校、鲍里斯和莫拉莱斯三人,笔直如标枪,军帽下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握手中的两人。
雷泽诺夫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冷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鲍里斯的眼神冰冷如西伯利亚的寒霜,透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莫拉莱斯的目光则带着轻蔑与挑衅,嘴角微微撇起,像是在审视一个失败者。
三双眼睛如六把利刃,刺得叶利钦背脊发寒,汗水顺着他的后颈滑入衬衫领口。他强迫自己保持微笑,但右手的颤抖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指关节因用力抓紧而泛白。
握手终于松开,叶利钦的手指僵硬得几乎失去知觉。他低头瞥了一眼掌心,皮肤已被捏得通红,甚至隐隐有淤青的痕迹,掌心火辣辣地疼。
维拉迪摩却像没事人一样,脸上挤出几分礼节性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欢迎来到印度,总统阁下。您的到来,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话音刚落,红地毯两侧的动员兵齐声大吼:“乌!拉!”
震耳欲聋的喊声如雷霆炸响,震得地面的尘土微微扬起,地毯上的花瓣被气流掀落。
叶利钦的身体不自觉一颤,像是被这声势吓到,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连忙扶住维拉迪摩的胳膊,挤出笑容,低声道:“谢谢……谢谢将军的盛情款待。”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
维拉迪摩伸出右手,虚引着叶利钦:“请,总统阁下。”
两人并肩踏上红地毯,缓缓向前走去。地毯柔软而厚实,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却无法缓解叶利钦心中的不安。
地毯两侧的精英动员兵随着他们的步伐缓缓转头,始终保持视线锁定在两人身上。
那些士兵的目光冷峻而复杂,混合着嘲讽、不屑、厌恶,以及一丝淡淡的杀意。
他们的站姿挺拔如松,军服上别着闪亮的勋章——胸膛微微起伏,显示出久经沙场的精锐气质。
叶利钦的脚步略显僵硬,每迈出一步,都能感受到两侧士兵的目光如针扎在背上。
他的心跳加速,衬衫已被汗水浸透,黏在背上,带来一阵冰冷的触感。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那是恨不得将他绞死、然后挂在路灯上的眼神。
1991年,苏联解体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红场上愤怒的人群,克里姆林宫降下的红旗,街头焚烧的镰刀锤子旗帜,莫斯科街头抗议者的嘶吼……
他曾以为,那些仇恨的目光已被时间冲淡,但此刻,在新德里的红地毯上,那些目光再度复活,更加炽烈,更加刺骨。他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维拉迪摩将军走在他身旁,步伐沉稳如钟摆,皮靴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礼节性的微笑,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怪异的笑意,仿佛在欣赏叶利钦的窘态。
他低声道:“总统阁下,这些士兵是拥有崇高理想信念的共产国际主义战士,他们作战十分勇猛,忠诚于理想,勇猛无畏。希望他们的风采能给您留下深刻印象。”
叶利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干笑道:“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目光扫过两侧的苏军军旗,心中一阵刺痛。这些旗帜,这些士兵,分明是在提醒他——苏联的幽灵并未消散,反而在这片遥远的南亚土地上复活,以一种更危险的姿态重现。
他甚至怀疑,这些士兵是否真的效忠于印度新政府,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主子。
红地毯的尽头,库马尔·瓦德瓦的代表团已在航站楼前等候。库马尔本人因“紧急事务”未能亲临,但他的副手,一位印度官员,迎上前来。
这位官员身着白色传统长袍,头裹淡蓝色头巾,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双手合十行礼:“叶利钦总统,欢迎莅临印度!瓦德瓦主席期待与您共商两国合作大计!”
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印度口音,却字正腔圆,显示出良好的教育背景。
叶利钦点头回应,脸上挤出外交场合的笑容,双手合十回礼:“感谢瓦德瓦主席的盛情邀请,我期待与他的会晤。”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眼中却闪过一丝警惕。他知道,这场访问绝不简单。维拉迪摩的“欢迎仪式”,那些苏军士兵的眼神,以及那刺耳的《国际歌》,无一不在向他传递一个信号:印度新政府,或者说瓦德瓦背后的力量,正在以一种挑衅的方式,向俄罗斯,甚至向整个世界,展示他们的力量。
红地毯的尽头,贵宾车队的黑色劳斯莱斯轿车已在待命,车身擦得锃亮,反射着晨光。
叶利钦在维拉迪摩的陪同下登上主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他终于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略微松懈。
他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闭上眼睛,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然而,当车队缓缓驶离机场,穿过新德里街头时,他透过车窗,看到路边一闪而过的印度共产党标语:“团结即力量,理想永不灭。”
标语旁,是一面巨大的镰刀锤子旗,在烈日下迎风招展,红色的旗面如血般刺眼。
叶利钦的眼神黯淡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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