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里的马灯光晕在青砖上晃动,老把头举着油灯的手突然颤抖:"这是康德年间七姓人砌的暗墙!"他指甲抠进砖缝,带出团发黑的棉絮,"那年腊月,鬼子押着三百号劳工进山,再没见出来..."
金铃儿突然扯开墙角苔藓,露出道暗红色的符咒:"鄂伦春的驱邪纹!我奶奶说过,这种纹要拿熊血混朱砂画。"她掏出鹿皮手套按在符咒上,砖墙忽然轰隆移位,腥风裹着腐臭味扑面而来。
三十六个铁笼子悬在洞窟半空,每具骸骨都戴着脚镣。陈青山举起火把,照见笼边褪色的编号牌:"昭和十七年...关东军防疫给水部..."
"造孽啊!"老萨满的萨满鼓撞在铁笼上,"当年赵司令派人找过这个窝点!"鼓槌挑起块发霉的布片,上头用血写着"七姓李长顺绝笔"。
岩温的傣刀突然指向洞顶:"看那铁管子!"碗口粗的铅管顺着山势走向延伸,管身上印着日文"危险"字样。孙大炮的索宝棍劈开锈蚀的管壁,黑水裹着白骨渣滓汩汩流出。
"是十五道沟的上游!"老河工抓把黑泥在指间碾碎,"怪不得这些年沟里的细鳞鱼长獠牙..."
隧道深处突然传来铁器刮擦声。七个猎户刚架起弩箭,三个七星会的人推着改装爬犁冲出,车上堆满发黄的档案袋。领头的刀疤脸狂笑:"陈青山!这份大礼归我们..."
金铃儿的三姐金梅突然甩出鹿皮鞭,鞭梢钢钩精准刺穿档案袋。泛黄的纸张雪片般纷飞,周卫国凌空抓住张实验记录:"...昭和十八年四月,活体实验第37号..."他忽然干呕起来,纸页飘落在老萨满脚边。
"这帮畜生!"老萨满的指甲掐进掌心,"往孕妇身上种跳蚤..."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狼头刺青,"七姓的汉子们!今儿就是拼了命也得毁了这魔窟!"
陈青山的青铜钉楔入铅管裂缝,腥臭的黑水喷溅在石壁上,竟蚀出张日军绘制的水脉图。金铃儿突然指着图纸:"你们看!鬼子把龙脉走向标成了防疫线!"
老河工凑近细看,烟袋锅在"十五道沟"的位置敲了敲:"这就对上茬了!早年间参帮抬大货走十五道沟,要拜七十二座石龛。鬼子这是拿龙脉当毒水管子!"
隧道突然剧烈震颤,刀疤脸趁机甩出烟雾弹:"撤!"七星会的人推着爬犁往岔道逃窜。岩温的傣刀劈开烟雾,刀刃挑住个档案箱:"箱子里有动静!"
铁箱撬开的刹那,二十多只白毛黄鼠狼窜出,每只都戴着铜颈圈。金铃儿突然吹响鹿哨:"这是鬼子训的寻参兽!颈圈里肯定有..."她甩出铜钱打落个颈圈,圈内刻着"天池地宫"的日文标记。
"这些年总丢参苗!"孙大炮的索宝棍劈碎颈圈,"狗日的用黄皮子当探子!"
众人追至岔道口时,老把头突然扯住陈青山:"前头是龙脉的'逆鳞穴'!光绪二十六年俄匪在这折了半个营..."他忽然俯身抓把泥土嗅了嗅,"有血腥气!"
三十六个青铜鼎倒扣在洞窟里,鼎身缠着铁链。金铃儿点燃松明扔进鼎内,火光映出鼎壁的契丹文:"...甲戌年七月初七,镇疫于此..."老萨满的指甲抠着铭文翻译:"这是七姓先祖镇瘟疫的祭器!"
七星会的人正在鼎群中央架设炸药,刀疤脸狂笑:"毁了这些鼎,龙脉就归..."话音未落,金铃儿的三姐金梅突然甩出毒蒺藜,正中他握雷管的手腕。
陈青山趁机扑向炸药箱,青铜钉精准刺穿导火索。七个猎户的弩箭齐发,将余党逼到鼎阵边缘。岩温的傣刀突然脱手,刀柄银铃指向东北角的鼎耳:"这鼎肚子里有东西!"
众人合力掀鼎时,老河工突然大喊:"且慢!鼎脚压着镇尸钱!"他扯出串康熙通宝,"这是当年萨满镇疫的法子..."话音未落,鼎内突然坐起具青面尸首,胸前别着抗联的褪色胸章。
"是赵司令的警卫员!"老萨满的萨满鼓重重砸地,"当年他带人进山找药..."尸首手中紧握的桦皮筒里,一卷日军手绘的龙脉图徐徐展开,十五道沟的走向赫然标着八个红叉。
金铃儿突然用鄂伦春语念起咒语,手指沿着红叉走向滑动:"这是天池地宫的入口!每个红叉都是阵眼..."她突然抬头,"七星会要炸的不是鼎,是要改龙脉走毒!"
隧道深处突然传来闷响,十五道沟方向腾起黑烟。老把头跺脚大骂:"狗日的估计在炸石龛!"陈青山抄起工兵铲:"分两路!金铃儿带人去护龙脉,我们去追七星会!"
金铃儿解下腰间七个药囊分给猎户:"鄂伦春的避毒散,含舌根底下!"她突然扯开领口狼牙项链,"要是看见石龛冒黑水,就拿这个挖..."狼牙尖上刻着细密的镇邪纹。
当孙大炮的索宝棍劈开荆棘丛时,十五道沟的惨状映入眼帘:七十二座石龛倒了十九座,每个炸坑里都埋着铁罐子。金铃儿的三姐金梅用鹿皮鞭卷起铁罐:"昭和十七年...鬼子藏的鼠疫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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