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碾过紫禁城上空,铅云低垂如墨,将祭台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林挽月跪在第七根玄武柱下,断纹刻刀在掌心划出半寸深的伤口,天煞血如活物般顺着柱身攀爬,在青苔覆盖的砖缝间蒸腾起赤红烟雾。三日前刺客临终塞给她的《禁星录》残页在怀中发烫,母亲左手无名指的血指印,正与柱底的北斗纹完美重合 —— 那是二十年前母亲随前太子妃祭天时,偷偷留下的逆命标记。
"双生盘成则星核裂,解印者需以心为钥,以血为引。" 林挽月喃喃念出石板新显的古篆,初代皇帝的微雕在天煞血中褪去铜锈,盘龙口中的星核竟与萧承煜腕间的断星纹一模一样。萧承煜按住她颤抖的肩,断星印记已蔓延至眼尾,像一道即将崩裂的星轨:"这是母妃碎盘时启动的双生预警,当年她将双生盘一分为二,就是要阻止父皇用星核祭献。"
地动声中,石板轰然翻转,露出深不见底的螺旋阶梯。寒气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林挽月举刀照亮石壁,瞳孔骤缩 —— 整块墙面布满星轨刻痕,每条轨迹末端都锁着前太子党官员的名字:吏部尚书陈延龄的命星被剜星刀劈成十二块,正是他暴毙时胸口的十二道血痕;礼部侍郎的星轨缠绕着紫藤香纹,与贤妃宫中新近赏赐的香珠纹路分毫不差。
"是星核诅咒。" 萧承煜的帝星轨迹在咒文前剧烈震颤,"父皇用初代星核之力,将政敌的命星钉死在祭台基座,他们的死状,就是星轨被诅咒的具象化。" 他指向某处模糊刻痕,"看这里,前太子妃的星轨本应通向帝星,却被强行扭向煞星方位 —— 这就是剜星阵的起源。"
林挽月踏上第一级台阶,靴底碾碎嵌在砖中的星盘碎片。青铜碎光中,她忽然看见自己的倒影 —— 左眼角下方浮出半朵双生莲纹,正是前太子妃虚影中常见的印记。更令她心惊的是,影子边缘正在变得透明,发梢如烛火般飘散星砂,每片星砂都映出观星台那晚萧承煜咳血的场景。
"挽月,你的影子!" 萧承煜抓住她的手,天煞血与断星纹碰撞出刺目银红,却无法阻止透明化蔓延。林挽月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腕,突然想起密室残魂的警告:「逆香血引过度,宿主将化作星砂」。她握紧刻刀,血珠滴在台阶碎片上,竟显形出三皇子寝宫的场景 —— 贤妃正用紫藤香点燃《禁星录》残页,火焰中升起 "星核祭献" 的图示。
阶梯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韩监正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袖口编号 "17" 在天煞血中泛着微光。他手中的剜星刀缠着三皇子的发丝,刀刃上还沾着新鲜血渍:"修星女真以为能靠这点血解开初代封印?" 他指向石壁,那些被诅咒的星轨突然活过来,如毒蛇般扑向两人,"二十年前,老臣亲手将前太子妃的星骸钉在此处,她的双生盘,早该陪她烂在寒潭!"
萧承煜的帝星轨迹化作光盾,却在触及紫藤香纹时发出哀鸣。林挽月趁机将天煞血注入石壁,母亲留下的逆命纹突然亮起,如同一把钥匙插入锁孔。整面墙的诅咒剧烈震颤,陈延龄的星轨碎片竟开始重组,在血光中显形出临终前的密信:「祭台基座第七阶,藏着星核入口的真正钥匙」。
"原来不是双生盘。" 林挽月盯着第三十七阶的星盘碎片,碎片中央的凹槽正是断纹刻刀的形状,"是断纹刻刀!初代皇帝用自己的命星锻造刻刀,就是要让解印者用逆香血、帝星血、还有..." 她看向萧承煜,后者正用剜星刀划伤手掌,帝星血滴在碎片上,与天煞血形成阴阳双鱼。
韩监正的脸色第一次出现裂痕:"你竟敢用帝星血解印!" 他挥刀斩向萧承煜,却被突然亮起的星盘碎片弹开。阶梯尽头的石门缓缓开启,门后传来星核的脉动,如同心脏跳动般有力。林挽月看见门内影影绰绰的星骸,其中一具手腕上戴着与素秋相同的断星纹银簪 —— 正是密室中编号 23 的星侍。
"进去!" 萧承煜推着她冲向石门,自己却被韩监正的剜星刀抵住咽喉。帝星轨迹在他周身崩裂,却仍强撑着笑:"我撑得住,星核里有母妃的星骸,还有..." 话未说完,韩监正的刀刃已划破他的颈动脉,帝星血如注涌出,在台阶上画出完整的双生莲纹。
林挽月尖叫着接住萧承煜,却发现他的身体正在虚化,如同她逐渐透明的影子。断纹刻刀突然脱手飞出,插入石门中央,天煞血、帝星血、还有她不知何时流出的泪血,同时注入刻刀。石门轰然打开,星核的璀璨光芒中,她看见前太子妃的虚影向她伸手,而在星核深处,三皇子的命星正被无数锁链拉扯,每道锁链都刻着皇帝的紫微纹。
"挽月,用刻刀斩断锁链!" 前太子妃的虚影第一次露出惊恐,"承煜的帝星血是钥匙,而你... 是星道最后的逆命者!"
身后传来韩监正的狂笑,他的身体正在星核光芒中崩解,露出底下的星骸 —— 原来他早就是具被剜去命星的行尸。林挽月握紧刻刀,看着自己即将透明的手掌,终于明白初代警告的真正含义:「以心为钥」,是要她剜出逆香血核心,「以血为引」,则是要用双生兄弟的帝星血激活星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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