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时节的风裹着细雪掠过宫墙,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诡异的阴影。林挽月贴着冰凉的宫墙前行,袖中双生盘的温热与掌心的碎盘残片遥相呼应,天煞血印记在腕间隐隐发烫,仿佛在预警着即将到来的危险。自从观星台一别,萧承煜的帝星轨迹已三日未现,而素秋传来的密信称,三皇子的命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明亮,这反常的变化让她心头笼罩着一层阴霾。
巷子尽头的冷宫传来乌鸦嘶哑的嘶鸣,惊飞了栖息在墙头的寒鸦。林挽月刚转过拐角,一股浓烈的紫藤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这气味让她瞳孔骤缩 —— 紫藤香是贤妃惯用的香料,而铁锈味,则是鲜血独有的气息。三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屋脊跃下,月光照在他们手中的匕首上,映出寒芒,也映出匕首上刻着的 “承焕” 二字,那纹路与密室残魂手中的玉佩一模一样。
“修星女,去寒潭的滋味如何?” 为首的刺客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袖口露出半截北斗纹袖扣,正是韩监正暗卫的标记。他向前逼近一步,匕首直指林挽月,“把双生盘交出来,饶你全尸。”
林挽月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天煞血在指尖凝聚,形成一层淡淡的血色光晕。当刺客的匕首刺来的瞬间,她突然瞳孔微张 —— 对方握刀的手势,竟是母亲教她的修星术起手式。“你是...” 话未说完,刺客的刀刃已划破她的左肩,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襟。然而,刀刃在触及天煞血印记时,发出滋滋声响,仿佛被高温灼烧。
“别废话!” 刺客的声音发颤,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我们都是庚戌年的试验品,死在你手里,总好过被剜星阵吞噬!” 他突然弃刀跪地,剧烈地咳嗽着,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地面。接着,他从怀中掏出半卷残破的《禁星录》,边缘染着新鲜的血指印,“去祭台下方... 星核入口需要逆香血...”
林挽月接住残页的瞬间,刺客眼中的光彩迅速消散,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残页,认出那血指印 —— 是母亲左手无名指的断纹,与库房碎盘上的印记完全吻合。残页上的字迹已模糊,但 “双生盘大成之日,需逆香血祭献星核,方可永固帝星” 的朱砂字,却在天煞血的映照下格外醒目。
更震撼的是页尾的图示:双生盘悬浮在星核上方,中央凹槽处插着断纹刻刀,刀刃上滴着三滴血 —— 帝星血、煞星血、逆香血。而下方的注释,正是第一节提到的 “剜心为引”,只不过这次的祭品,是逆香血宿主的心脏。图示旁还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星道咒文。
巷子深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挽月将残页塞进衣襟,转身狂奔。寒风呼啸,吹得她伤口生疼,但此刻她无暇顾及。跑到冷宫的断墙后,她倚着墙壁,展开残页仔细查看,发现母亲的血指印正指着图示右下角的小字:「星核入口在祭台第七根玄武柱下」—— 那是三年前她随母亲修补星盘时,曾见过的废弃祭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祭台还庄严肃穆,如今却已荒废,没想到竟藏着如此惊天秘密。
“原来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双生盘,而是星核。” 林挽月喃喃自语,终于明白皇帝为何放任她寻找双生盘。星核作为星道的源头,一旦被祭献,就能强行固化帝星轨迹,掌控星道的力量。而自己的逆香血,正是打开星核的关键钥匙。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回到钦天监,她在星图上定位祭台位置,发现那里正好对应天煞星与帝星的交汇点,是星道力量最为集中的地方。更惊人的是,三皇子的命星轨迹,此刻正沿着祭台方向延伸,与皇帝的帝星形成完美的献祭夹角,仿佛早已被人精心算计。这一切都表明,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
“挽月!” 萧承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林挽月迅速藏好残页,转身看到萧承煜冲进房间。他的脸色比观星台那晚更苍白,断星印记已蔓延至唇角,整个人显得虚弱而疲惫。她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萧承煜,发现他袖口藏着半块染血的玉佩 —— 正是三皇子的贴身之物。
“承煜,你怎么来了?” 林挽月焦急地问道,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承焕... 他被带去祭台了。” 萧承煜咳出星砂血,染红了手帕,气息微弱,“父皇要在夏至祭天,用双生盘祭献星核,永固帝星。而贤妃... 她居然同意了,只要能让承焕成为星核的容器。”
林挽月想起残页上的图示,终于明白贤妃的终极目标:她不是要杀死萧承煜,而是要让三皇子成为星核的宿主,即使那意味着儿子将永远被困在星核之中,失去自由,甚至失去生命。“他们要用逆香血、帝星血、煞星血,完成初代剜星阵未竟的仪式。” 她取出残页,向萧承煜展示,“而我,就是那逆香血的宿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