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艇"尼罗河女王号"的引擎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闷。柯尔特站在甲板上,望着两岸掠过的棕榈树剪影。三天了,维多利亚仍处于昏迷状态,只有那偶尔颤动的右眼睑证明她并非完全无意识。
"她会在月相变化时醒来。"
纳迪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埃及考古学家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旅行装,头发编成复杂的发辫,银链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她递给柯尔特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
"这是什么?"柯尔特嗅了嗅,闻到一种混合了薄荷与苦涩草药的气息。
"沙漠配方,帮助保持清醒。"纳迪娅靠在船舷边,"维多利亚女士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复杂。她不仅是宿主...更像是某种容器。"
柯尔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胸前——那个曾经悬挂银坠的位置。"艾琳娜的灵魂碎片选择她不是偶然。"
"不,当然不是。"纳迪娅的琥珀眼睛反射着月光,"月之姐妹会的记载中提到过这种现象——'月光寄生'。但维多利亚的情况更特殊..."她犹豫片刻,"我认为她体内不仅有艾琳娜的碎片,还有一部分...暗月女神的力量。"
柯尔特猛地转向她:"什么意思?"
"想想看,在修道院地下湖,暗月女神试图占据她的身体。虽然仪式被打断,但一丝力量可能已经渗入。"纳迪娅指向船舱,"这就是为什么她对黑月碎片有反应,为什么能感知到神庙守卫..."
一声微弱的呻吟打断了她。两人冲进船舱,看到维多利亚正挣扎着坐起,她的右眼完全变成了墨黑色,左眼却闪烁着不自然的银光。
"水..."她嘶哑地说。
柯尔特递上水袋,维多利亚贪婪地喝了几口,然后突然抓住纳迪娅的手腕:"你的弟弟...卡里姆...他还活着。我能感觉到...在黑暗中...等待..."
纳迪娅脸色骤变:"在哪里?你怎么知道?"
维多利亚没有回答。她的手指在床单上无意识地划动,留下湿润的痕迹——不是随机的线条,而是清晰的象形文字。
"这是...古埃及圣书体?"纳迪娅凑近辨认,"'银'...'门'...还有...'背叛'?"她抬头与柯尔特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维多利亚突然抬头,双眼恢复了正常颜色,但表情陌生得可怕:"月亮神庙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它是...镜子。"
然后她再次昏了过去。
锡瓦绿洲像一块翡翠镶嵌在金色沙漠中。当"尼罗河女王号"停靠在简陋的码头时,一群当地孩子围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外国来客。柯尔特背着仍未完全清醒的维多利亚,跟随纳迪娅穿过拥挤的集市。
"我们先去见族长。"纳迪娅低声说,"我上次来时有他的支持,但情况可能变了。"
族长宅邸是绿洲中最大的泥砖建筑,门前站着两个持枪的守卫。看到纳迪娅,他们恭敬地行礼,但眼神瞟向昏迷的维多利亚时明显带着恐惧。
"银眼女人..."一个守卫小声用阿拉伯语说。
族长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他拒绝直视维多利亚,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们不该回来,伊斯梅尔小姐。自从你们挖开那个地方,绿洲的孩子们就开始做噩梦...井水变苦...牧羊人看到黑影子在月下行走..."
纳迪娅单膝跪地,以尊敬的姿势握住族长的手:"阿布·哈利勒,我为我带来的麻烦道歉。但我弟弟和其他失踪的人...我们必须找到他们。"
老族长沉默良久,终于拍了拍手。一个穿着传统长袍的老妇人从侧门走进来,手臂上缠着一条活蛇。她的右臂上有一个让柯尔特瞬间绷紧神经的标记——黑月纹身,与纳迪娅吊坠中的碎片材质相同。
"泽娜白是我们最后的女祭司。"族长介绍道,"她会告诉你们月亮神庙的真相...如果你们敢听。"
老妇人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维多利亚,突然用古老的语言说了什么。令人震惊的是,昏迷中的维多利亚竟然回应了同样的语言。
"她们在用古埃及语交谈!"纳迪娅惊呼。
泽娜白转向族长,点点头:"月光血脉确实苏醒了。但被污染的不仅是她..."她突然抓住纳迪娅的手腕,强行翻过来露出内侧——一个新鲜的蛇形疤痕正在愈合,"你也已经被标记,伊斯梅尔家的女儿。暗月不满足于你弟弟的灵魂..."
纳迪娅猛地抽回手,脸色煞白:"这不关你的事!"
老祭司冷笑:"三千年前,我的祖先协助托特封印了阿努比斯的阴影。现在,因为你们这些贪婪的考古学家..."她突然掀开自己的长袍,露出腹部——那里的皮肤上有一个可怕的空洞,像是被什么从内部吞噬了,"封印正在破裂。"
柯尔特上前一步:"告诉我们月亮神庙的位置。我们会结束这一切。"
"结束?"泽娜白发出刺耳的笑声,"愚蠢的外国人。你们只会加速毁灭。"但她还是拿出一张粗糙的羊皮地图,"神庙在这里,死亡谷边缘。但记住,唯有月光血脉能开启最后的门...而代价,永远是鲜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