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雨总是带着某种固执。柯尔特·雷明顿站在公寓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恍惚间那些水痕变成了黑鸦堡走廊墙壁上的符文。三个月过去了,胸前的银坠不再发烫,但那份重量感却烙在了心里。
"柯尔特,过来看这个。"
维多利亚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书桌前,红发学者正用放大镜检视今早收到的神秘包裹——一个乌木小盒,里面垫着深红色天鹅绒,上面躺着一枚圣甲虫形状的宝石。甲虫背部不是常见的太阳图案,而是一轮被蛇缠绕的弯月。
柯尔特拿起宝石的瞬间,指尖传来熟悉的刺痛。不是温度变化,而是某种...共鸣。就像银坠曾经对艾琳娜的反应。
"邮戳是开罗。"维多利亚指着包装纸,"没有署名,但附了这张字条。"
羊皮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月之姐妹会在埃及有另一个名字。找到月亮神庙,在托特的注视下。——N"
柯尔特翻转圣甲虫,在底部发现了微小的纹章——玫瑰与剑交叉的图案,正是德雷克家族的家徽。
"不可能..."他皱眉,"德雷克家族与埃及有什么关系?"
维多利亚的异色瞳在台灯下闪烁——左眼灰绿如常,右眼的银灰色比以往更加明显。自从圣塞西莉亚修道院事件后,那只眼睛就成了她体内艾琳娜灵魂碎片的晴雨表。
"也许不是德雷克。"她轻触右眼,"看甲虫的材质。"
柯尔特将宝石凑近灯光。在特定角度下,能看出甲虫材质并非普通宝石,而是某种半透明的深色物质,内部有银色微粒流动,如同被凝固的银河。
"月长石?"柯尔特想起玛尔塔嬷嬷给他们的那块。
"不完全是。"维多利亚翻开一本厚重古籍,"根据《地中海秘教考》记载,古埃及月神托特的神庙曾供奉一种特殊矿石,称为'月泪',据说是月神为人类命运流下的泪水结晶。"她指向书上一幅插图——与圣甲虫几乎一模一样的图案,"这应该是月之姐妹会埃及分支的信物。"
柯尔特吹了声口哨:"所以暗月女神的崇拜不限于欧洲?"
"更准确地说,暗月信仰可能比姐妹会古老得多。"维多利亚的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兴奋,"如果埃及月神崇拜中也有类似暗月女神的存在..."
敲门声打断了她。柯尔特警觉地摸向腰间手枪,维多利亚则迅速收好圣甲虫和古籍。
门开处站着邮差,递上一封电报:"加急件,雷明顿先生。"
柯尔特接过电报,上面只有简短一句话:
"乘下一班船来亚历山大。你不想错过本月月相。——纳迪娅·伊斯梅尔"
维多利亚挑眉:"我们的'N'女士?"
柯尔特展开电报背面——有人用红墨水画了三个相连的月亮图案:新月、满月、黑月。
"收拾行李吧,教授。"他折起电报,"看来埃及的月亮正在召唤我们。"
亚历山大港的晨雾中混杂着海盐与香料的气息。柯尔特和维多利亚刚下船,就被一个戴墨镜的阿拉伯男孩拦住。
"雷明顿先生?布莱克伍德女士?"男孩递上一张烫金名片,"纳迪娅女士派我来接你们。"
名片上用英文和阿拉伯文印着"纳迪娅·伊斯梅尔博士,亚历山大大学考古系",背面手写着一家咖啡馆的地址。
咖啡馆位于老城区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外表不起眼,内部却装饰着精美的伊斯兰几何图案。最里面的包厢前站着两个穿西装的壮汉,明显是保镖。
"啊,我们的欧洲朋友到了。"
声音从包厢里传出,低沉沙哑如沙漠之风。柯尔特掀开珠帘,看到一位约莫三十岁的女性坐在矮桌后。纳迪娅·伊斯梅尔——即使没有介绍也能确定——拥有橄榄色肌肤和猫一般的琥珀色眼睛,黑色卷发间缠绕着细小的银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穿着改良版的传统长袍,既方便活动又不失优雅。
"请坐。"她示意两人,手腕上的银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咖啡还是茶?"
"咖啡,谢谢。"柯尔特打量着她,"你就是'N'?"
纳迪娅微笑,露出完美的白牙:"纳迪娅(Nadia)的首字母,不是吗?"她给两人倒上浓郁的土耳其咖啡,"我猜你们有很多问题。"
维多利亚直接拿出那枚圣甲虫:"比如你为什么会有月之姐妹会的信物?"
纳迪娅的笑容消失了。她做了个手势,保镖立即拉上包厢的帘子,并在门外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不是姐妹会。"她压低声音,"是'月神之眼'——姐妹会在埃及的对应组织,但历史要悠久得多。"她解开领口的一枚纽扣,露出锁骨间的纹身——一只眼睛,瞳孔是新月形状,"我们家族守护这个秘密三千年了。"
柯尔特和维多利亚交换了一个眼神。纳迪娅继续道:"三个月前,我的团队在锡瓦绿洲附近发现了可能是月亮神庙的遗址。挖掘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咖啡杯,"我弟弟卡里姆接触到了一块黑色石碑后,开始说没人懂的语言,画奇怪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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