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肺部像被火烧一样疼痛,但她不敢停下脚步。马克在前方开路,熟练地绕过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铜筒贴着她的胸口,散发出一阵阵不寻常的温热,仿佛有生命般随着她的心跳律动。
"再坚持一会儿,"马克回头低语,他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琥珀色,"我的车就在前面。"
狗吠声越来越近,林默甚至能听到身后不远处树枝断裂的声音。她绊了一下,差点摔倒,马克强有力的手臂立刻扶住了她。就在两人接触的瞬间,铜筒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表面的符号闪烁出微弱的蓝光。
"见鬼!"马克咒骂一声,迅速拉开距离,光芒立刻消失了,"他们能感应到这个。"
"谁?那些黑袍人?"林默气喘吁吁地问。
"净化会。五个世纪以来,他们一直在追杀真理会的成员,销毁一切可能威胁教会权威的证据。"
他们终于冲出森林,来到一条泥泞的小路旁。一辆破旧的标致越野车停在那里,看起来至少有二十年历史。马克拉开车门,几乎是把她塞了进去。
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车子猛地冲了出去。林默回头望去,三个黑袍人刚好冲出树林,为首的正举着某种装置,像雷达一样扫描着周围。
"那是什么?"
"能量探测器,"马克紧握方向盘,指关节发白,"他们能追踪铜筒发出的频率。"他猛打方向盘,车子拐上一条更窄的山路,"把铜筒用这个包起来。"
他扔给她一个铅制的袋子。林默将铜筒放入袋中,奇怪的是,即使隔着重金属,她仍能感觉到那种奇特的温热。
"你是谁?"林默终于问出这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为什么帮我?"
马克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我说过了,我是医生。马克·雷诺。我的家族...世代守护着莫拉维亚城堡的秘密。"他瞥了她一眼,"而你,林默教授,是德·卢西奥家族的最后血脉。记录者的后裔。"
林默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中间名?我从未在出版物中使用过德·卢西奥这个姓氏。"
"因为那把钥匙只会对特定血脉的人产生反应,"马克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就像铜筒对我们两人的接触产生反应一样。守护者与记录者,两个家族共同保护着一个足以颠覆基督教历史的秘密。"
车子驶入一个偏僻的村庄,马克的诊所是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两层石屋。他迅速带她进入后门,穿过诊疗室,来到一间看似普通的储藏室。按下隐藏的开关后,一整面墙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楼梯。
"欢迎来到真正的雷诺诊所,"马克嘴角微微上扬,"三百年来,我的家族一直在这里研究并保护真理会留下的文物。"
地下室远比林默想象的要宽敞。柔和的LED灯照亮了数十个陈列柜,里面摆满了古籍、手稿和各种奇怪的装置。墙上挂满了中世纪的星象图和宗教符号,一张巨大的橡木桌上散落着各种现代电子设备和泛黄的古籍。
马克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先处理你的伤口。"
直到此刻,林默才注意到自己手臂和腿上的擦伤。马克的动作专业而轻柔,消毒水刺痛她的伤口时,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所以,"林默努力保持声音平稳,"阿尔瓦雷斯伯爵也是守护者?"
"最后一位正式的守护者,"马克点头,表情变得凝重,"现在他凶多吉少了。净化会不会留下任何目击者。"
林默想起伯爵塞给她铜筒时的眼神,那里面包含着某种决绝:"其他人呢?艾玛?托马斯神父?"
"艾玛·格林是伦敦时报的记者,她的祖父确实在五十年前失踪,与真理会有关。至于托马斯神父..."马克停顿了一下,眉头紧锁,"他的身份很复杂。官方来说,他是梵蒂冈派来调查异端活动的;但实际上,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可能是真理会安插在教会的内线。"
林默感到一阵眩晕,不仅是由于伤口的疼痛,更因为这一切听起来如此荒谬却又丝丝入扣:"这太疯狂了。我只是个历史学者,研究宗教审判时期的异端迫害。现在你却告诉我,我的家族是什么记录者,而我手中拿着的这个东西——"
"《真理之书》的容器,"马克轻声打断她,"里面记载着耶稣基督未被公开的教导,以及早期教会如何系统地篡改福音书。根据我们的研究,真理会成立于公元42年,由耶稣的几个未被记载的门徒创立,目的是保存老师真实的教导。"
林默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铜筒:"这不可能。如果有这样的文献,学术界早该——"
"早该什么?发现吗?"马克冷笑,"教会用了一千五百年时间系统性地消灭所有异见。宗教审判所烧毁的不仅是人,还有无数的文献。真理会成员为了保护这些文献,付出了成千上万条生命。"
他走向一个古老的橡木柜,取出一本皮质封面的册子:"这是你曾祖父的记录。1937年,他在莫拉维亚城堡发现了铜筒的线索,但在试图取出它之前被净化会暗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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