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窗户在狂风中震颤,莉兹——这个她为自己选择的新名字——抬头望向突然阴沉的天空。三周以来,南方的这个小镇一直阳光明媚,与记忆中阴冷潮湿的北方形成鲜明对比。但此刻,翻滚的乌云让她想起了布莱克伍德城堡上方的天空。
手肘内侧的蝴蝶胎记突然一阵刺痛,莉兹倒抽一口冷气。自从离开城堡废墟后,这个胎记在每个满月之夜都会疼痛,仿佛在提醒她那些无法真正逃离的过去。
"莉兹?"同事玛莎从书架间探头,"你还好吗?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只是有点头疼,"莉兹勉强笑了笑,"可能昨晚没睡好。"
玛莎同情地点点头:"那些噩梦又来了?"
莉兹没有回答,转而整理起柜台上的书籍。她不需要向玛莎解释那些不是普通的噩梦——每个夜晚,她都会回到布莱克伍德城堡,听到铁链的响声,看到一个与自己长相相同的女孩在黑暗中呼唤。最可怕的是,最近这些梦境变得越来越清晰,有时醒来后,她的手上会有不存在的铁锈味。
下班铃声响起,莉兹披上外套走向门口。雨已经开始下了,冰冷的水滴拍打在她的脸上。她租住的小公寓就在图书馆两个街区外,平时这段路很短,但今晚,每一个阴影都显得过于黑暗,每一个声响都让她脊背发凉。
转过街角时,莉兹确信听到了脚步声跟在后面。她加快步伐,心跳如擂鼓。就在公寓楼前,一只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
"艾琳小姐。"
那个声音像刀一样刺入她的记忆。莉兹猛地转身,后退几步撞在墙上。站在雨中的男人高大瘦削,黑色眼罩遮住右眼,左眼下方的疤痕一直延伸到嘴角——那是银刀留下的痕迹。
"道格拉斯,"她颤抖着说出这个名字,"你...你应该和城堡一起..."
"毁灭?"道格拉斯的嘴角扭曲成一个不像微笑的表情,"女巫的仆人没那么容易死,小姐。就像你一样。"
雨水顺着道格拉斯凹陷的脸颊流下,他的皮肤在街灯下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我们需要谈谈。关于玛德琳夫人,关于城堡里真正发生的事情。"
"没什么好谈的,"莉兹摸索着身后的门把手,"一切都结束了。玛德琳死了,城堡塌了,另一个艾琳——"
"真的吗?"道格拉斯从大衣内袋掏出一个信封,上面印着熟悉的纹章——布莱克伍德的乌鸦与滴血心脏,"那你为什么还在做那些梦?为什么胎记会痛?"
莉兹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怎么知道胎记的事?
道格拉斯将信封塞入门缝:"读一读。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明晚午夜来旧磨坊。只等到钟声敲响十二下。"
说完,他转身走入雨中,身影很快被雨幕吞噬。莉兹呆立片刻,才颤抖着捡起信封。羊皮纸的触感让她想起那本沉入河底的家族秘史。
公寓的灯光驱散不了她内心的寒意。莉兹坐在窗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烧焦的日记残页,边缘焦黑,字迹模糊。
第一页上写着:
"双生容器理论被证实可行。灵魂可以分割,就像液体可以分装。两个相同的容器,一个承载记忆,一个承载灵魂。当血月再临,二者合一,完美的重生将实现..."
莉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胎记。这段话让她想起玛德琳在仪式上的话——"你们中必须有一个成为容器,另一个成为祭品"。当时她以为那只是疯子的呓语,但现在...
第二页更残破,只有片段可辨:
"...原始容器必须存活...如果主体死亡...影子也将消散..."
"...他警告我不要尝试...但为了伊丽莎白..."
第三页上只有几个潦草的大字:"他醒了。"
正当莉兹试图理解这些碎片信息时,一阵剧痛突然贯穿她的太阳穴。眼前的公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布莱克伍德城堡的某个房间——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而是更古老、更阴暗的版本。
玛德琳姑妈站在壁炉前,与一个高大的黑影争执。那黑影没有清晰的面容,只有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你玩弄的是你不理解的力量,玛德琳,"黑影的声音如同碎石摩擦,"原始容器一旦唤醒,就再也无法控制。"
"我需要伊丽莎白回来!"玛德琳的声音充满疯狂,"三百年的等待足够了!"
"你以为创造两个复制品就能骗过古老法则?"黑影冷笑,"每一个灵魂容器最终都会发展出自己的意志。你的女儿不会回来,玛德琳。只会有一个新的存在诞生,带着你和伊丽莎白的碎片,却既不是你也非她。"
幻象突然转变。莉兹看到城堡地下有一个她从不知道的房间,里面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罐,罐中漂浮着一个赤裸的少女——那面容既像她自己,又像玛德琳,又像某个更古老的存在...
"莉兹!莉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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