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趴着偷听的六个小鬼头,个个气得咬牙切齿。
蚂蚱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恨不得冲进去把老四狠狠揍一顿;胖子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竹竿的身体气得直发抖,双手紧紧地抓着门框;猴子则不停地抓耳挠腮,一副跃跃欲试要冲进去理论的样子;石头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不甘。
张小禄更是气得满脸通红,他没想到老四竟然如此阴险,想要把脏水泼到他身上。
但他们又不敢有丝毫动作,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交头接耳了,生怕屋里的师父听到动静。
杨文清显然更倾向于相信傅玉林的话,他目光灼灼,又追问道:“当真有此事?”
徐严神色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回应道:“昨儿柴房确实新来了两个伙计,他们皆是普通农家子弟,为人老实本分,断然不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至于和四师弟起冲突的那人,名叫张小禄。”
“我仔细了解过情况,分明是四师弟故意刁难在先。那张小禄初来乍到,对山上的规矩还不太熟悉,四师弟却故意找茬,这事儿怪不得张小禄。”
老四傅玉林一听,顿时炸毛了。
他尖声反驳道:“我故意刁难?三师兄这话可真是轻巧!那小子目无尊长,我好心说他几句,他竟敢对我动手,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脸上满是愤怒和委屈。
说罢,老四又一脸得意地看向杨文清,说道:“师父,徒儿所言句句属实,若您不信,把他叫来一问便知!”
门外的张小禄将屋内这番对话听得真真切切,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尖锐的针,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他满心懊悔,肠子都快悔青了:“说到底,这事儿还是因我而起。都怪我没把胖子的劝告当回事,一时冲动,着了老四这个阴险小人的道。如今,怎能让严头儿替我背这口黑锅呢?”
念及于此,张小禄猛地一个转身,动作干脆利落,大步流星地闯进屋内。
身后的小伙伴们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就见他昂首挺胸,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大声说道:“不必叫了,我就在这儿!”
张小禄踏入屋内,见了杨文清,却并未行礼。
杨文清见他这副傲慢模样,心中顿生不悦,眉头紧紧皱起,像两座小山丘隆起。
他目光如炬,冷冷地问道:“你便是伙房新来的那个张小禄?”
张小禄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
徐严见状,心中一紧,赶忙佯装恼怒地呵斥道:“小禄,这位是六师父,咱们紫竹轩的当家人!还不赶快行礼,莫非你不想在柴房待下去了?”
张小禄心领神会,赶忙躬身行礼,身体弯成了九十度,态度诚恳地说道:“弟子给六师父请安。”
杨文清见张小禄态度有所转变,怒气这才稍稍平息,但仍带着一丝不悦地问道:“这菜粥里的老鼠屎,可是你故意放进去的?”
张小禄连忙摆手,一脸诚恳地说道:“六师父,您得相信我。我张小禄虽出身农家,没读过多少书,但这种往师兄弟粥里放老鼠屎的缺德事,我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我虽是个粗人,但也懂得做人的基本道理。”
此时,门外的蚂蚱听着这话,心里五味杂陈。
他偷偷瞥了胖子一眼,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胖子,小禄这小子是不是在说我没教养啊?”
胖子挠了挠头,同样压低声音回道:“应该……不是吧……”
屋内,又听张小禄说道:“不过今儿早上我去地窖搬菜时,确实瞧见白菜上有老鼠啃过的痕迹。估计是我疏忽大意,没把白菜洗干净,才使得白菜里夹带的老鼠屎掉进粥里了。”
老四傅玉林在一旁冷不丁地插话道:“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有错了?”
张小禄心中暗骂:“这该死的老四,胖子说得没错,他果然阴险狡诈!”
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咬了咬牙,点了点头,说道:“弟子知错了,弟子保证以后干活一定仔仔细细,绝不让一颗老鼠屎再掉进粥里。”
老四却不依不饶,他双手抱在胸前,脸上露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表情,说道:“出了这种事,冒犯了师父,岂是你下个保证就能了事的?依我看,必须将他逐出天师山!”
徐严闻言,怒目圆睁,喝道:“老四,你别太过分了!”
接着,他又向杨文清求情道:“师父,这冰天雪地的,小禄上山来本就九死一生,若再让他下山,恐怕他就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了。求师父开恩,千万不能听老四的。”
杨文清捋了捋山羊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逐出天师山就免了,让他去西边山林砍伐一千斤木柴,以供山上使用,就当是惩罚吧。”
老四心中不甘,嘟囔道:“师父,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他们柴房七八个人,砍伐一千斤木柴不过一天的事儿。”
杨文清叹了口气,说道:“总不能因为几颗老鼠屎就要了一条人命吧。”
徐严赶忙跪地,说道:“师父英明!”
老四眼珠一转,又补充道:“师父,那就让他一个人去,我负责监督,您看怎么样?”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心中盘算着如何在监督过程中刁难张小禄。
杨文清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张小禄听了这惩罚,心中暗道:“一千斤木柴对小爷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我在白云观可没少干这个这也算惩罚?老四啊老四,你太小瞧我了。”
他又想:“你想监督小爷是吧?到了西边山林,那里荒无人烟,看小爷怎么收拾你。定要让你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想到这儿,张小禄脸上竟然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徐严见状,赶忙拉了拉他的衣角,眼神中满是警告。
张小禄心领神会,立刻跪下,说道:“多谢师父收留之恩!”
“罢了,罢了,都散了吧!为师还要早修呢!”
杨文清挥了挥手,打发众人离开,三人这才默默退出了师父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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