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青石广场上的积雪已经一扫而尽,七兄弟打扫完了广场,扛着扫帚,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回挪动。
身后广场上不时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交流声,他们回头望去,只见早课的弟子们已三三两两慢慢往广场上聚集。
这些弟子们身着素色道袍,身姿轻盈,宛如一群灵动的仙子。
片刻之后,他们手中的长剑在晨雾中流转穿梭,剑光闪烁,恰似一条条游龙在云雾中嬉戏。
每一次剑锋的舞动,都带动着周围的气流,形成一道道无形的涟漪。
檐角未化的冰棱被剑气惊落,坠地时发出清越的脆响。
......
"快关门!"
蚂蚱反手抵住柴扉,可凛冽寒风仍裹挟着冰晶扑面而来,刮得人脸颊生疼。
众人缩着脖子挤进门内,泥炉里的炭火正噼啪作响,暖意融融。
徐严提起炭火上的吊壶,走到木桌前逐个斟茶。
粗陶碗腾起袅袅热气,在寒夜里氤氲成朦胧的雾霭。
"当心烫嘴。"
徐严瞥见胖子冻得通红的耳尖,嘴角微扬提醒道。
蚂蚱蜷缩在那条老旧条凳上,两只手不安分地在头上乱抓着雪粒儿。
他眼睛瞪得溜圆,满是好奇地嚷嚷道:“快说说,快说说,你们到底怎么把老四那倔脾气给惹毛了?我这一路上都琢磨这事儿呢,快给我讲讲!”
胖子端起粗陶碗,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是一阵牛饮,半碗热茶瞬间下肚。
喝完后,他用手背抹了抹嘴,胸脯拍得“咚咚”直响,那声音仿佛要把胸腔都给震破似的,扯着嗓子喊道:“那小子自己跟没长眼睛似的,一头往雪坑里扎,倒好意思赖上我了!要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就像被一把无形的剪刀给剪断了,戛然而止。
原来,他眼角余光瞥见张小禄正低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碗底的裂纹,那脖颈处不知怎的,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就像天边被晚霞染上了一抹羞涩的色彩。
胖子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改口道:“要不是小禄拦着,我早把他像拎小鸡似的撂那雪窝子里了,让他好好尝尝被雪埋的滋味!”
“你就使劲儿吹吧!”竹竿坐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情,发出一声嗤笑,“就你那点本事,还撂老四呢,别到时候自己先趴下了。”
“我亲眼见着,你那屁股蹲儿砸到雪地上的时候,就跟一颗大石头砸下去似的,‘噗通’一声,把雪地都砸出个三寸深的坑!”
蚂蚱笑得前仰后合,两只手不停地拍着桌子,那笑声就像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
他这一拍可不得了,桌子上的茶汤被震得泛起层层涟漪,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胖子那张原本就圆润的脸,此刻涨得跟猪肝似的,红得发紫。
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他的脸色忽明忽暗,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天边那变幻莫测的乌云。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就像一颗卡在喉咙里的核桃,上不去也下不来。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
就在老四那把锋利的剑锋擦着他鼻尖掠过的瞬间,他只感觉后颈的汗毛“唰”地一下全都竖了起来,一股森森的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寒潭之中。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嘴硬地说道:“放屁!老子那是……那是让着他!要不是看他是师兄,我才不会手下留情呢!”
“小禄,你说句实话!”
一直闷不吭声的石头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就像从地底下传出来的一样,惊得众人都是一怔。
又问:“是不是胖子先冲上去的?”
胖子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张小禄,眼里燃起了一团希冀的光,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说道:“对,小禄,你给评评理!你可得把实话说出来啊!”
张小禄原本捧着碗的手微微一颤,碗里的热水溅了出来,正好落在他的虎口上,烫得他一哆嗦。
他却没有在意,只是紧紧地盯着碗底沉淀的茶渣,喉结动了动,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他的思绪一下子飘回到了老四拔剑扑来的那个刹那。
当时,胖子就像一头莽撞的怒熊,不管不顾地朝着老四冲了过去,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要把老四给生吞活剥了。
可老四也不是吃素的,身形一闪,伸手就拎住了胖子的后领,像拎一只小鸡似的,轻轻松松地就把他甩出了三丈远。
胖子重重地摔在雪地上,溅起了一大片雪花,模样十分狼狈。
但即便如此,在那危急时刻,胖子这不要命的冲劲儿,倒还真显出了几分硬气。
张小禄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缓缓开口说道:“是……他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在众人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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