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看守他们的官吏,只见他一手高高举着火把,那跳跃的火苗将营帐内映照得光影摇曳,忽明忽暗,仿佛将众人置身于一个诡异的梦境之中。官吏迈着沉稳且带着几分傲慢的步伐,在营帐当中缓缓巡视了一番。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犹如两道冰冷的寒光,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民夫身上扫过,似乎想要从众人细微的表情或动作中,捕捉到任何一丝异常,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众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杞梁和阿福紧闭双眼,佯装熟睡,心脏却在胸腔内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他们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是战鼓在耳边擂响,只能努力压抑着,生怕被官吏察觉。那紧张的氛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好在,官吏在仔细查看后,并未发现什么特殊情况,轻哼一声,那声音充满了不屑,随后转身缓缓离去。随着那脚步声逐渐远去,杞梁和阿福才如释重负,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仿佛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经过这一番惊吓,营帐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杞梁躺在用树叶和树枝所铺垫的硬邦邦的地面之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阿福的提议如同一颗石子,在他原本平静的心湖中激起了千层浪。他深知阿福所言并非毫无道理,留在此处,面对的几乎是必死之局;然而,逃跑之路同样充满了重重艰险,不仅自身可能面临九死一生的绝境,还极有可能连累家人和邻里。
“杞梁哥,你睡了吗?” 同样躺在地面之上,将身子紧紧蜷缩在一起的阿福见身边的杞梁半天没有动静,以为他是太累睡着了。阿福的声音极低,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再次听见身后阿福的声音响起,杞梁不得已再次将自己的身子翻了个个。深思熟虑之后,杞梁终于下定决心,放弃逃跑的念头。只见杞梁压低声音说道:“阿福,刚才我认真思考过了,逃跑一事太过凶险,实在不可行。咱们不能只为了自己活命,就不顾家人的死活啊。还是那句话,大秦朝的连坐制度何等严苛,一旦被发现,咱们的亲人都得跟着遭殃。要不咱们再忍忍,说不定等修筑好了这一段长城,有新的民夫到来咱们就可以回家了。”杞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同时也透着坚定。
“杞梁哥,你脑袋瓜是不是傻掉了,那些官吏们的话你也信。”阿福忍不住提高了些音量,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愤怒,“就在昨天在劳作的时候,我还发现了那些在干活途中因摔伤或者是得病的同伴说是让他们回去,实则是带到山的那边给偷偷解决掉了,我看见押送他们回去的那些官吏再返回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有血迹,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阿福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杞梁的心。
“什么?”听到阿福的话,杞梁也是震惊的不自觉的加大了声音。可他的声音刚发出来,就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心中暗叫不好。
也就在这时营帐之外看守他们的两名官吏,腰挎青铜剑手中握着火把一瞬间就冲入了营帐当中。“刚才我怎么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其中一个官吏在营帐当中四处扫视,无比疑惑的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凶狠。
“我刚才也好像听见有人说话了,可是这一会的功夫怎么就没了。”另一个官吏附和道,手中的火把将营帐照得亮如白昼。
阿福与杞梁两人被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树叶上所铺就的地面之上丝毫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大气都不敢出,仿佛两只受惊的野兔。他们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那两名官吏沉重的脚步声。
“好吃,好吃……我还要。”也就在这时一个民夫在睡梦当中也许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不自觉的说着梦话。这梦话在此时,犹如一道曙光,打破了营帐内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两名官吏听了,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骂骂咧咧地说道:“原来是这贱民在说梦话,吓老子一跳。”说罢,两人又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发现营帐当中的人数没少之后,才转身走出营帐。
待官吏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夜幕的深处,那声音如同远去的噩梦,杞梁和阿福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又一次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然而此刻的杞梁,心中却如乱麻般纠结。阿福方才所言之事,就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对留在此处的最后一丝希望几近破灭。可逃跑这条路,犹如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风险实在太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阿福,你真的亲眼看见这些官吏们把咱们那些无法劳作的同伴给杀掉了吗?”杞梁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丝颤抖与期许,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能让他安心的答案。
“那倒是没有,”阿福的声音透着无奈,但紧接着又提高了几分,“可是杞梁哥,他们回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衣服上或多或少都有血迹,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阿福的话语中充满了笃定,在他看来,这血迹便是官吏们恶行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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