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引人注目的是药炉上方悬挂的东西——一截碗口粗的树干,通体赤红如血,枝干扭曲如挣扎的人体。正是传说中的凤凰木。
"检查一下戏服的感应器。"黑衣人开口,声音沙哑得不似人类。当他转身时,叶徽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右半边是正常的中年男性面孔,左半边却布满烧伤疤痕,眼珠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
芳姐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人体轮廓图,七个红点正在缓慢闪烁:"北斗锁已经激活,只要他穿上戏服进入百米范围内,我们就能..."
叶徽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低头看去,戏服上的七颗玉珠正在发热,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灼烧感。他迅速退到阴影处,从内袋取出一个小磁铁,依次贴在每颗玉珠上。玉珠的温度立刻降了下来,但胸口的闷痛感并未消失。
实验室里突然警铃大作。
"有人闯进来了!"白大褂男人惊慌地看向监控屏幕,"在B区走廊!"
黑衣人冷笑:"不是闯进来,是被请进来的。"他拍了拍药炉,"准备启炉。"
叶徽知道行踪已露,索性不再隐藏。他整了整戏服,从容地推开实验室的门。
"久等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听说这里有我要的凤凰木?"
芳姐的红唇弯成一个妩媚的弧度:"不仅凤凰木,还有你父亲留下的东西。"她指向药炉后方的一口青铜箱子,"钥匙都带来了吧?"
叶徽注意到实验室的四个角落都站着黑衣人,腰间鼓鼓的显然是武器。他缓步向前,右手始终放在袖箭的触发机关上:"我要先确认凤凰木的真伪。"
黑衣人突然大笑,笑声像是金属摩擦:"谨慎的叶家人。"他打了个响指,天花板的机关打开,降下三盏强光灯直射那截赤红树干,"自己看吧。"
在强光照射下,凤凰木的纹理清晰可见——每一条年轮中都嵌着细小的金色颗粒,树皮上天然形成的图案赫然是一幅人体经络图。更惊人的是,树干断面处正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入下方的玉碗中,散发出浓郁的异香。
"血髓木..."叶徽瞳孔微缩。这不是普通凤凰木,而是传说中的变异品种,只生长在地脉交汇处,百年才出一株。前世叶家典籍记载,这种木头蕴含地脉精华,是炼制长生药的关键材料。
黑衣人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识货。那么..."他伸出手,"钥匙?"
叶徽从袖中取出青铜钥匙,却没有立即交出:"我要知道这口药炉的用途。"
"当然是炼药。"芳姐轻笑,"你父亲当年没完成的实验,我们来帮他完成。"
白大褂男人突然插话:"时辰到了!必须现在启炉!"
黑衣人猛地挥手,四个角落的守卫同时拔枪指向叶徽。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药炉开始自行旋转,炉身上的纹路逐一亮起,形成一个复杂的星图。
"把钥匙放进炉口的凹槽。"黑衣人命令道,"否则..."他掀开一旁的幕布,露出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昏迷不醒的陈墨。
叶徽的指尖微微发紧。他缓步走向药炉,钥匙在暗红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当钥匙即将接触炉口的瞬间,他突然转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钥匙插入凤凰木的断面。
"你干什么?!"黑衣人暴怒。
凤凰木剧烈震颤起来,赤红的树干突然裂开,露出内部中空的结构——里面静静躺着一卷竹简。叶徽一把抓出竹简,同时按下袖箭机关,三支淬了麻药的短箭射向最近的守卫。
混乱中,药炉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炉盖突然弹开,喷出大量紫色烟雾。叶徽趁机冲向铁笼,却被芳姐拦住。她手中的匕首划破戏服,在内衬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芳姐的笑容变得狰狞,"戏服才是真正的钥匙!"
七颗玉珠从破损的戏服中滚落,在地面上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实验室的地板开始震动,一道暗门在药炉下方打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黑衣人狂笑着跳进暗门:"地宫入口开了!"
叶徽刚要追击,却见陈墨在笼中虚弱地抬起头,用口型对他说了三个字:
"跟...我...走..."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碎玻璃,正缓缓割着手腕上的绳索。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在地面的玉珠上。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吸收了血液的玉珠突然浮空,组成一个新的图案:一个箭头,指向实验室另一侧的通风管道。
药炉的轰鸣声越来越响,整个地下室都在摇晃。叶徽果断转身,一脚踹开通风管道的栅栏。管道狭窄昏暗,但隐约能看到尽头有微光。
身后传来芳姐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守卫杂乱的脚步声。叶徽在管道中艰难爬行,手中紧握那卷从凤凰木中取出的竹简。竹简冰凉刺骨,表面刻着几个小字:
「昆仑地宫真图,甲戌年叶维瑜手书」
——这是父亲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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