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芷心头一跳。
那是原主柳安芷的记忆——少女曾躲在花树下偷看练剑的敬王，被他发现后羞红了脸，而他只是挑眉一笑，顺手折下一枝海棠递给她。
如今，他竟用这样的往事试探她？
她抬眸，语气平静：“年少无知，殿下何必再提。”
赵凌琛笑意渐冷。
“柳安芷，”他忽然直呼其名，嗓音压得极低，“你当真以为，攀上东厂，就能摆脱本王？”
话音未落，他身后骤然亮起数十支火把，弓箭手无声现身，箭镞寒光凛冽，直指柳安芷一行人！
“殿下这是何意？”柳安芷眸光一沉。
“本王耐心有限。”赵凌琛抬手，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语气竟透出几分温柔，“只要你交出夜素族的秘宝，本王可以当一切从未发生……甚至，许你侧妃之位。”
柳安芷几乎要冷笑出声。
前世原主被他利用至死，今生他竟还敢用这般虚伪的承诺诱她？
她尚未开口，身后朱槿的黑铃已无风自动，发出刺耳铮鸣！
“姑娘小心！”青黛厉喝一声，瞬间拔剑！
箭雨破空而来！
柳安芷倏然后退，袖中银针疾射而出，击落数支利箭。白薇的水晶罗盘骤然亮起，一道无形屏障挡在众人身前，箭矢撞上屏障，纷纷坠入江中！
赵凌琛眸色骤冷，抬手一挥，第二波箭雨已至！
“敬王！”柳安芷厉声喝道，“你当真要与我撕破脸？！”
赵凌琛凝视着她，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化作一声冷笑：“柳安芷，是你先背叛本王的。”
背叛？
柳安芷尚未细想，第三波箭雨已至！这一次，箭上竟淬了毒，箭镞泛着幽蓝寒光！
“跳船！”紫苏一把拉住柳安芷，纵身跃入江中！
冰冷江水淹没口鼻的瞬间，柳安芷最后看到的，是赵凌琛站在船头的身影——他死死盯着她落水的方向，手指攥得发白，仿佛在极力克制什么。
...
江水刺骨，柳安芷被湍急的暗流裹挟着，几次沉浮间已呛了好几口水。耳边是隆隆的水声，眼前一片昏黑，只有偶尔闪过的月光提醒她还活着。
她的四肢渐渐发沉，肺里火辣辣地疼，意识也开始模糊。
忽然，一只手猛地拽住了她的后领，将她狠狠往上一提——
"姑娘！抓紧！"
是朱槿的声音。
柳安芷本能地抓住对方递来的衣带，被连拖带拽地扯向岸边。她浑身湿透，衣裙浸了水，沉得像灌了铅。每爬一步，碎石和断枝就硌得她膝盖生疼。
终于，她被拖上了岸。
"咳咳——"她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喉咙里全是腥甜的血气。
"姑娘伤到了？"青黛跪在她身侧，声音紧绷。
柳安芷想摇头，却突然一阵眩晕，整个人往前栽去——
"姑娘！"
四双手同时接住了她。
白薇的指尖迅速搭上她的脉搏，脸色骤变："箭毒入血了！"
柳安芷这才感觉到左肩传来钻心的疼。她低头一看，一支断箭不知何时刺进了她的肩膀，周围的布料已经被血浸透，暗红色的血迹在湿透的衣衫上晕开，触目惊心。
"什么时候......"她声音发颤，竟完全没察觉自己中了箭。
"在水里。"紫苏撕开她的衣领，露出伤口，"箭镞断了，但毒已经渗进去了。"
柳安芷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角滑下。她能感觉到毒素在血管里蔓延，像无数细小的针在扎，从肩膀一路刺到心口。
"先找地方......处理伤口......"她强撑着说道，嘴唇已经泛白。
青黛二话不说，一把将她背起："前面有山洞！"
朱槿断后，手中黑铃轻摇，布下障眼法。白薇和紫苏一左一右护着，五人踉踉跄跄地往山壁处移动。
山洞阴冷潮湿，但好歹能遮风避雨。青黛小心翼翼地将柳安芷放在一块稍平整的石面上，白薇立刻取出随身的水晶罗盘，借着微光查看伤势。
"毒是'青丝绕'。"白薇声音发沉，"半个时辰不入药，姑娘这条手臂就废了。"
柳安芷眼前一阵阵发黑，却仍强撑着看向其他人："你们......伤得如何？"
朱槿的左臂被箭矢擦过，血痕狰狞；紫苏的腿被暗礁划开一道口子，走路已经有些跛；青黛后背撞上了沉木，一片淤青；就连最谨慎的白薇，手腕也扭伤了。
但她们谁都没吭声。
"小伤。"朱槿扯下袖口布料，草草包扎自己的伤口，"姑娘别管我们。"
柳安芷想说什么，却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她猛地弓起身子，一口黑血呕了出来！
"姑娘！"
四人同时变色。
白薇一把按住她："毒发了！必须立刻放血解毒！"
紫苏已经掏出匕首在火上烤过，青黛死死按住柳安芷的肩膀："姑娘，忍一忍。"
柳安芷冷汗涔涔，却仍挤出一个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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