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星光还未褪尽,训练场已响起沙沙的磨刀声。阿缨蹲在篝火旁,用永革教的“8字磨刀法”打磨短剑,火星溅在她新染的蓝羽毛上,像缀了串微型烟花。灵儿悬浮在三丈高空,光剑化作巨型放大镜,将月光聚成银亮的光束,照在女兵们的剑刃上——这是她新创的“星芒淬火”术,能让钢铁吸饱月光的冷冽。
“阿灰!往左半寸!”她的声音混着风声,“剑脊要像少女的腰线那样流畅,太凸会挡光!”
狼兵队长手一抖,险些割到自己耳朵。他现在已完全人形,浅金色短发下的耳尖泛着狼族特有的淡灰,鹿皮甲下隐约可见未褪尽的绒毛:“仙女教官,人类的腰线...是什么样的?”
“就像阿缨那样!”灵儿笑着俯冲而下,光剑在阿缨腰间虚划半圈,“柔软却有力,懂吗?”
少女红着脸躲到永革身后,短剑不小心戳到他的烟袋:“灵儿姐姐又拿我开玩笑!”
永革揉了揉腰间,摸出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这是金豆昨天“空投”的现代物资,巧克力味混着异世的草木香,竟意外和谐。阿缨咬下饼干时,碎屑掉在星芒甲上,立刻被鳞片间的星光吸走——这是灵儿特别设计的“自动清洁”功能。
“别闹了,该练‘晨光剑阵’了。”永革指了指东方,那里的云层已泛起铁锈红,“食人族的侦察鹰每天卯时三刻掠过山顶,我们要在那之前完成晨练。”
灵儿闻言跃上石桩,光剑划出复杂的符阵。一百名女兵瞬间散开,短剑与长刀在地面投出六十四道光影,组成巨大的渡鸦图腾。永革注意到她们的站位与工厂的流水线竟有几分相似,前排主攻,中排支援,后排警戒,每个位置都精确到半步之差。
“第一式,‘鸦喙破雾’!”灵儿的光剑指向晨雾,“出剑要像渡鸦啄食般迅猛,收剑要像翅膀收束般安静——”
话音未落,六十四道剑光同时出鞘。阿蛮的长刀劈开晨雾的瞬间,永革仿佛看见工厂的冲压机精准落下,金属碰撞的清响与记忆中的机械轰鸣重叠。草人在剑光中碎成齑粉,却无一片飞溅,尽数落在她们足尖的圆圈内,如同被收割的麦田。
“好!”大长老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当年老族长带领三十勇士抗敌,也没这般齐整!”
永革摸出钢笔,在笔记本上画下剑阵的俯视图。笔尖划过纸面时,他忽然想起金豆的“现代战术图谱”,于是在渡鸦图腾旁添了个箭头,标注“扇形防御网”。阿缨凑过来,发间的蓝羽毛扫过纸面:“永革哥在画魔法阵吗?”
“比魔法阵更厉害——是‘人多力量大’的阵。”永革笑着合上本子,触到内页夹着的烟箔,上面是林小婉去年在海边拍的照片,浪花溅在她嘴角,像朵永不凋谢的花。
卯时的阳光终于跃过山顶时,剑阵已练至第七式“星羽漫天”。灵儿忽然拔高至五丈高空,光剑爆发出太阳般的强光,每道剑光都分出三道残影,在训练场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网。女兵们的剑刃与星光共振,发出蜂鸣般的声响,惊飞了栖息在竹林的白鹭群。
“这是‘剑网囚龙’!”灵儿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严肃,“当年渡鸦神就是用这招困住了血月巨蛇!”
永革望着光网中跳动的剑影,忽然觉得这场景像极了工厂的焊接车间,无数焊花在暗夜里绽放,每个光点都是工人掌心的茧花。阿蛮的长刀在光网中格外亮眼,刀疤下的眼睛映着星光,像是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把。
训练结束时,侦察鹰的嘶鸣果然从山顶传来。灵儿指尖凝聚出光箭,却在看见鹰爪下的骨哨时皱眉:“是血月族的‘亡者哨音’,比平时早了三刻。”
“说明他们坐不住了。”永革摸出打火机,火苗照亮他下颌的胡茬,“阿蛮,通知狼兵加强岗哨;阿缨,带女兵们检查箭支;灵儿...”
“知道啦!”少女已经跃起,光剑在掌心旋成螺旋桨,“我去给山顶的石头们‘梳梳头’,让它们变成会滚的雷!”
午间的阳光炽烈时,永革带着打猎队进山采集弩箭材料。血竹林里,灵儿用星刃削竹的“滋滋”声此起彼伏,阿缨蹲在一旁给箭尾粘鹰羽,每根羽毛都用星光加固过,根根挺立如铁。
“永革哥,”她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三分,“你说打完仗后,真的能去看‘电影’吗?”
“当然。”永革将削好的竹箭放进藤筐,想起县城电影院的木质座椅,“第一部就看《少林寺》,里面的人都会飞檐走壁,比灵儿的光剑还厉害。”
“那...能带我去见林小婉姐姐吗?”阿缨的指尖在羽毛上停顿,“我想谢谢她,送了你这么好的钢笔。”
永革一愣,钢笔在竹箭上刻下的渡鸦纹忽然模糊。他想起林小婉总说“钢笔比男人可靠”,想起她在他辞职那天塞给他的烟盒,里面装着半盒烟和一张字条:“累了就回来,车间永远有你的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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