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凝重的气氛仿若实质,明晃晃的灯光毫无遮拦地倾洒,将会议桌上那叠厚厚的跨境数据试验区建设方案照得纤毫毕现。祁同伟眉头轻皱,指尖在方案上反复摩挲,批注用的红墨水在 “数据跨境流动安全评估” 条款处慢慢洇散,恰似一片沉甸甸、亟待被劲风驱散的乌云,沉沉地压在众人的心间。周围,争论声此消彼长,而他恰似一位目光如炬的猎手,敏锐地捕捉到市数据局局长翻动文件时的细微举动 —— 文件某页边缘被指甲划出一道深深的印子,那正是争议不断的数据分类标准条款,空白处满是铅笔反复修改留下的凌乱且急切的痕迹。
“祁书记,实不相瞒,这制度设计怕是过于理想化了。” 市数据局局长抬手摘下眼镜,动作里透着几分疲惫,用衣角轻轻擦拭着镜片,镜片后的眼神满是忧虑,仿若藏着对前路重重阻碍的深深隐忧,“您看,单说这数据分级,看似简单,实则牵涉十多个部门。海关坚持按商品类别划分,觉得这样与进出口监管流程更为契合;商务局却主张依据企业规模,认为能更好匹配企业扶持政策;可咱们技术部门从专业角度考量,又不得不重点关注数据敏感程度。各方各执一词,根本统一不了标准。”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三十多位参会干部皆默不作声,唯有投影仪散热风扇发出的嗡嗡声,在这寂静中愈发显得刺耳,仿佛在为这场棘手的困境高声鸣笛示警。
祁同伟并未立刻回应,他神色平静,起身几步走到投影仪前,修长的手指果断按下开关。屏幕上,汉东港的集装箱码头与数据中心的三维模型栩栩如生,相互映衬,却被一条虚拟的 “数据边境线” 硬生生地隔开,宛如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大家都来看看这组数据。” 他的指尖轻点着跳动的柱状图,语气沉稳却又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去年一整年,就因为数据跨境审批流程冗长繁琐,我们错失了足足 23 个跨境电商项目,直接导致外资引入损失高达 17 亿美元。” 说到这儿,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视众人,旋即突然放大某跨境支付企业的案例,“就拿这家企业来说,原本满心期待落户咱们汉东,前期各项沟通都很顺利,可到了最后关头,就因为无法及时获取客户数据,无奈之下只能转投隔壁市。这是多大的损失,咱们心里都得有数。”
为打破这僵持不下的局面,祁同伟毅然决定从基层一线入手。他亲自带领工作组,一头扎进汉东港的报关大厅,连续三天,如同不知疲倦的行者,扎根于此。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工作人员在堆积如山的纸质单据与略显陈旧的电子系统间艰难地来回切换,眉头紧锁。报关员们的抱怨声不时传入耳中:“唉,一个数据要盖五个章,一趟趟跑下来,时间全浪费在盖章路上了。” 闷热的机房内,空气里弥漫着陈旧设备散发的热气,祁同伟毫不在意,弯下腰,蹲下身,仔细查看那老旧的服务器,手指轻轻拂过布满灰尘的接口,仿佛能真切地触摸到背后技术滞后带来的阻碍。紧接着,他直起身,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省通信管理局陈局长的电话:“陈局长,我现在就在汉东港的机房,您知道吗?这里的数据传输带宽连沿海城市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就这条件,拿什么支撑咱们跨境数据试验区的建设?得赶紧想办法解决。”
结束基层调研回到办公室,祁同伟深知制定一套切实可行的数据分类管理制度刻不容缓,于是亲自挂帅牵头。他紧急召集二十多个部门的业务骨干齐聚一间略显狭小的会议室,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今天把大家叫来,每个人都得带着具体案例,咱们实实在在地讨论,务必攻克这数据分类的难题。” 讨论过程中,商务局和海关在 “电子产品数据归类” 这一关键问题上各执己见,争论得面红耳赤。祁同伟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突然站起身,大手一挥:“别争了,走,咱们去电子产业园,找企业问问实际情况。” 在某科技公司的研发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祁同伟手持工程师的设计图纸,目光诚挚地望向企业负责人:“您看,就这个芯片数据,在你们实际应用过程中,最担心出现什么状况?” 企业负责人赶忙放下手中工具,快步上前,指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代码,神色焦急:“祁书记,我们就怕这数据在传输过程中被恶意篡改,一旦出问题,整个产品性能都得大打折扣,损失可就惨重了。”
然而,制度的落地远比制定艰难百倍。在首次数据跨境安全评估会上,矛盾集中爆发。某外资企业代表满怀期待而来,却捧着一叠整改通知,满脸无奈与愤懑,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纸张:“这叫什么事儿啊!海关说要补充原产地证明,网信办又要求提供加密算法说明,我们这几天来回跑了六趟,每个部门说法都不一样,照这么下去,生意还怎么做?我们还怎么在这儿安心发展?” 祁同伟静静地听完,神色凝重,默默在笔记本上记下企业名称。当晚,他就把相关部门负责人紧急叫到办公室,语气严肃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从明天开始,立刻实行‘一窗受理’制度,所有问题集中反馈,必须限时办结。谁要是再让企业跑冤枉路,耽误发展,我绝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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