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法委大楼在夜色里沉默伫立,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冷峻森严的气息。祁同伟独自待在办公室,头顶灯泡洒下昏黄黯淡的光晕,将他略显疲惫却又满含坚毅的身影,投射在斑驳陆离的墙面上,光影随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忽明忽暗,恰似他此刻既摇摆不定又坚定如铁的复杂心境。
桌上,那枚警徽静静躺着,在昏黄灯光映照下泛着冷冽光芒,仿佛在默默诉说往昔荣耀与今日的沉重。祁同伟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摩挲徽章纹路,金属凉意从指尖传来,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翻涌的波澜。这枚警徽,曾是他踏入警界时引以为傲的象征,承载着他对正义的满腔热忱与无限憧憬;如今,却背负起更为沉重的使命,成为他对抗黑暗、坚守正义的唯一依仗。他拿起一块柔软布,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决然,一遍又一遍擦拭警徽,仿佛试图借这简单动作,将前世在权力漩涡中沾染的污垢,与今生面对重重困境时的迷茫,一并彻底抹去。每擦拭一下,他的眼神便愈发坚定一分,这每一次擦拭,都像是一次对灵魂的深度叩问。他对未来之路感到迷茫,不知这条与整个庞大利益集团对抗的荆棘之路,最终能否走通;但他内心又满是坚定信念,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不踏上这条艰险道路,汉东官场必将永远被黑暗笼罩,暗无天日。
就在这时,窗外骤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这静谧夜晚格外突兀,瞬间打破夜的寂静。祁同伟像一只警觉的猎豹,猛地站起身,迅速移步到窗前,透过窗户狭小缝隙向外张望。只见一个熟悉身影,正鬼鬼祟祟闪进政法委大楼侧门 —— 仔细一瞧,竟是蔡成功。这个在商海沉浮多年的小老板,平日里总是一副精明世故模样,此刻脸上却写满慌张与不安,神色间透着从未有过的惊恐。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油纸包,双手抱得那般用力,仿佛那里面包裹的不是一张菜单,而是他的命根子,一旦松手,便会失去一切。
祁同伟快步走到门口,轻轻将门虚掩,自己则侧耳倾听楼道动静。不多时,一阵急促喘息声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传来轻轻敲门声,三长两短,节奏分明 —— 这正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暗号。祁同伟迅速打开门,蔡成功像一阵裹挟紧张气息的风,“嗖” 地一下窜进来,反手将门关紧,背靠在门上,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顺着脸颊滑下,滴在地上。
“祁哥,” 蔡成功压低声音,声音里带着明显颤抖,仿佛一片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东西带来了,可这次真把我吓破胆了。” 说着,他双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张皱巴巴、毫不起眼的海鲜舫菜单。祁同伟的目光瞬间被菜单上一行字吸引 ——“龙井虾仁 388”。看到这几个字的刹那,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前世记忆如汹涌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在他曾参与的一次跨国追赃行动中,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就曾发现赵瑞龙隐匿在海外的瑞士账户编号,与这组看似普通的数字有着千丝万缕、难以言喻的紧密联系。这看似平常的菜单,实则暗藏玄机,是赵瑞龙与丁义珍进行那些见不得光的非法交易的关键暗号。
“你是怎么拿到的?” 祁同伟声音低沉有力,宛如从幽深山谷传来的沉闷回响,目光紧紧盯着蔡成功,眼神中透着审视与关切。
蔡成功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心有余悸地说道:“今天我去海鲜舫谈生意,想着能从那帮人手里捞点小活干。谈完事,我无意间看到丁义珍的秘书在收拾包间,这菜单就随随便便扔在垃圾桶里。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邪劲,可能是鬼迷心窍了吧,趁人不注意,我就把它捡了出来。祁哥,我当时就觉得这菜单透着古怪,心里不踏实,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赶紧给你送过来。”
祁同伟伸手拍了拍蔡成功的肩膀,手掌宽厚有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老蔡,你这次干得漂亮。但记住,这件事比天大,绝不能跟任何人提半个字,否则,你我都得把命搭进去,明白吗?” 蔡成功重重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对祁同伟的信任与敬畏,那眼神仿佛在说,只要是祁哥交代的事,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待蔡成功离开后,祁同伟将菜单小心翼翼地摊在桌上,仿佛那是一件价值连城、稍有不慎就会破碎的稀世珍宝。他从抽屉里拿出放大镜,仔细研究起来。在放大镜帮助下,他发现菜单背面还有一些极其不易察觉的细微划痕,若不是他有着多年刑警培养出的敏锐观察力,根本无法发现。经过一番仔细辨认,这些划痕竟是一串日期和数字。祁同伟的心跳陡然加快,他迅速拿出笔记本,将这些关键信息用自己独创的加密方式记录在内页,每一笔都写得格外谨慎,仿佛手中的笔不是在书写文字,而是在书写决定无数人命运的神秘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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