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镜中倩影
半截青铜镜立在废墟中央,镜面映出的旗袍女子比在时间褶皱中看到的更为清晰。她的红发盘成旧式发髻,左脸爬满与孟瑶相似的青铜纹,右手腕上赫然是同样的樱花烙印。
"镜夫人..."我向前一步,机械左臂的零件自动重组为某种接收装置,"你能听到吗?"
镜中的女子微微颔首。她举起左手,掌心浮现出微型青铜门虚影,门缝中渗出的不是银丝,而是鲜红的血线。当血线组成"1937.杭州"的字样时,孟瑶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
"我的头...好多声音..."孟瑶的银蓝色瞳孔剧烈收缩,"有个穿旗袍的女人...在我脑子里跳舞..."
林小满将辣椒吊坠贴在镜面上,吊坠与镜中女子胸前的挂饰一模一样。镜面顿时泛起涟漪,女子的影像突然立体化,宛如全息投影般浮现在现实空间。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与血腥混合的气息,旗袍下摆沾着可疑的暗渍。
"终于见面了,小辣椒。"镜夫人开口是带着吴侬软语的普通话,她伸手想摸林小满的脸,手指却穿透了过去,"你比我想象的更像你祖母。"
苦行僧们的诵经声突然拔高。湿婆阴身停止扩张,四只银蓝色的眼睛同时转向镜夫人,露出某种类似警惕的神态。空气中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就像即将碎裂的钢化玻璃。
"没时间寒暄了。"镜夫人转向我,她的瞳孔深处跳动着银焰,"张九鸦,你体内流着张天椒的血,却比他蠢得多——怎么敢用机械臂接触时间粒子?"
她突然抓住我的左臂——真的触碰到了——用力拧下肘关节。零件散落的瞬间,露出内部被银色物质改造的神经接口,那些细丝正沿着我的经络向上蔓延。
"它在利用你观测所有时间线。"镜夫人从发髻拔下银簪,刺入我的肩胛骨。剧痛中,大量陌生记忆涌入:穿着白大褂的自己站在实验室里调试铜像;民国时期的自己跪在井边打捞军用水壶;最可怕的是某个未来场景——我正亲手将青铜钉钉入孟瑶胸口。
2. 时空回响
"别被记忆骗了。"镜夫人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她展示手腕烙印上的新伤痕,"时间蠕虫会制造假记忆污染载体。看这里——"
她划破指尖,将血滴在铜像底座。"1987年上海"的字样遇血融化,重新凝结为"1992年·第七实验室"。底座齿轮自动旋转,投射出新的全息影像:年轻的Dr.L正在调试某种装置,背景里赫然躺着几个昏迷的实验体,他们的面容竟与傩面人No.1到No.5完全一致。
"时间悖论。"苏半夏检查着时晷残片,"铜像既是因也是果,形成了闭环。"
镜夫人突然开始跳舞,那是简化版的坦达瓦舞。令人震惊的是,孟瑶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同步舞动,两人动作完全一致。随着舞步加快,湿婆阴身的轮廓开始模糊,那些银丝不安地扭动起来。
"看镜子!"林小满惊呼。青铜镜映出的不是现实场景,而是某个实验室的内部。墙上日历显示1992年10月,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往巨型青铜门模型里灌注银色液体。
Dr.L的影像突然转向镜子方向,仿佛能看见我们:"时间必须被修正。苏明远的实验是个错误,守陵人干涉自然法则才导致..."
画面戛然而止。镜夫人踉跄着停下舞步,嘴角渗出血丝。孟瑶则直接瘫倒在地,她的樱花烙印变成了危险的深紫色。
"他说的不对。"镜夫人擦着血,"湿婆阴身是时间秩序的免疫系统,青铜门才是人为制造的伤口..."
废墟突然剧烈震动。湿婆阴身撕裂停滞状态,四只手臂同时砸向青铜镜。镜夫人挡在镜前,她的身体被银光穿透,变得半透明起来。
"要切断循环,必须回到原点。"她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上海...1992年...第七实验室..."
刘大妈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早已愈合的旧伤。她用银簪划开疤痕,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银蓝色灵能:"四十年了,该还了。"
3. 出马绝唱
灵能如活物般涌向废墟各处,激活了隐藏在残垣断壁中的符文。整座神庙废墟亮起北斗七星图案,每颗星位都对应一具苦行僧的尸体。刘大妈站在天枢位,开始用混合着满语和梵文的语言吟唱。
"刘姐!"我挣扎着想冲过去,却被陈玄机死死拉住。道士的眼睛红了:"这是出马仙的'星殒术',拦不住的。"
刘大妈朝我们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在灵能照耀下舒展开来,竟显出几分年轻时的秀丽。她脱下外套,露出后背整片的刺青——与庙墙上的湿婆壁画完全一致,只是多了七颗贯穿脊柱的青铜钉图案。
"1962年我跟老张来印度,原本该成为载体的是我。"灵能从她伤口喷涌而出,"但镜夫人替我挡了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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