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石桥,他转身穿进一片海棠林。这是条去前厅的捷径,一般只有周家人知道。
前方传来模糊的哭泣声和尖叫声。翁叡祺变得警惕起来。
凭着本能,他闪身躲避到一棵树后。
随着那女子逐渐跑过来,哭泣的声音也愈加清晰,带着绝望和恐惧。
翁叡祺按兵不动,找准时机,等那女子经过他身旁时被他一把拉过来捂住嘴。
突然被人拉到树后面,王蕤意吓得想尖叫。
可一瞥到是小王爷,她的绝望和恐惧顿时化作劫后余生的庆幸,流下感激的泪水。
翁叡祺示意她尽量安静,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他带着她在海棠林里七拐八绕,很轻松走出这片偌大的林子,来到偏僻清幽的小路上。
这一路王蕤意人都是懵的,不懂小王爷为何突然如天神般降临在那儿。难道他能听见她内心在向他呼救吗?
站在林子外,还能隐约听见一堆男人在里面暴跳如雷的声音,斥责小厮怎么连一个女人都追不上,还直呼那丫鬟晦气,像个疯子。
纵然翁叡祺心里很多疑问,此刻却耽搁不得,他们需尽早离开周府。
没有走大门,翁叡祺轻松跳上围墙,再搭把手拉王蕤意上来,随即揽住她的腰轻盈向下一跳,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翁叡祺多少能猜到点王蕤意发生了什么。
现下她必须隐藏行踪,不能被发现是衡王府的人。
他让她站在墙角不动,接着走远去找了翁四小姐的马车过来。
马夫从头到尾不问多话,完全顺从翁叡祺的指示。
王蕤意还纳闷儿,王府里的人这么听小王爷的话吗?
安置好王蕤意,翁叡祺转头回到周府,再次找他的四妹。
冷面杀神又来了,翁玉声这次更是怕得小腿肚发抖。
王蕤意到现在都没回来,她去哪儿找个大活人赔他啊。翁玉声欲哭无泪。
她大哥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王蕤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这辈子不都得活在她大哥的摧残之下?
仿佛看透她心底的恐惧,翁叡祺瞧她那没出息的样儿,也懒得吓她,只问:
“下月初五礼部侍郎邀请我去他家作客,一并还有伍太傅。想来也就聊聊文章诗词,乏善可陈,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翁玉声起初还晕头转向,她大哥好端端给她说这些干什么。
突然她福至心灵地想到科举不就归礼部侍郎管吗?太傅是教皇帝念书的,他肯定最清楚皇上在学问上的喜好。
这几人凑一块儿,聊的文章可能很容易就出现在明年的科考题上。
要是大哥愿意告诉她点什么,云公子不是更有把握高中吗?
她挂起此生最灿烂最恭维的笑脸,“去吧!大哥,去吧!你们文化人在一块最好玩儿了。到时候别忘了跟四妹说说你们文化人都聊些什么。”
他这四妹还不算太蠢,这么快就想通了利害关系,是个省事儿的。
他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你今天从未带王蕤意来过周府。她一直在府里干活儿。你身边更是没有什么貌美如花的丫鬟。”
她很想应承大哥的吩咐,可王蕤意今天见了这么多人,她哪儿管得了别人的嘴。
大哥为什么突然要抹去王蕤意的行踪,“难道她杀了人?”为她消灭证据?
翁玉声缺心眼的说出了自己心里话。
翁叡祺重重敲一下她的头,“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的事儿。
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和身边丫鬟的嘴。警惕那些特地来打探王蕤意的人,尤其是小厮。”
那些纨绔子弟想得到一个丫鬟不会太大张旗鼓。
他们也不愿留个花名在外,免得惹未来老丈人不喜。
他不担心翁玉声管不了手底下丫鬟的嘴,她要是连这点御下的能力都没有,以后嫁入他门高院只有被拿捏的份儿。
处理好此端事迹,他返回马车中。
刚才在周府中他便发现王蕤意衣裙有损坏,事发从急,未能多作询问。
此刻只他二人在车里,他仔细端详起她的脸庞及周身,越看心越冷。
岂止她外裳的袖子被拽烂,她脸上还有微微红肿的手掌印,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扇过。
裙子也不合身,裙摆过短,堪堪遮住小腿。
坐下后,更是连小腿都遮不住。摆明是翁玉声随便应付她的旧衣。
不知暗卫是什么眼神,这算哪门子的华服。穿上越发衬得她像个小乞丐,专捡别人剩的。
王蕤意本不想哭,可小王爷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怜,回想刚才的遭遇愈发悲从中来。
泪水刷刷地从眼眶中涌出来,无声地哭泣。
四目相对,这一刻,他们触碰到彼此柔软的心底。
翁叡祺伸出手,托住她的脸庞,让泪水汇集在自己的掌心。
“我会替你报仇。”他的话简单直白,不问前因后果,却给了王蕤意莫大的心安。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整理好思绪,给小王爷讲刚才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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