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康令颐面色惨白如纸,身子颤抖得像寒风中飘零的枯叶,如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鹿般瑟缩着。她的嗓子早已被无尽的泪水和嘶吼折磨得沙哑,每发出一个音节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微弱却又带着令人动容的坚决:“不要,我不要……”
话还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烈颤动。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猛地喷出,殷红的血迹在空中划出一道惊心的弧线,重重地滴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那鲜艳的红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
萧夙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声音带着颤抖和急切:“令颐,你怎么样了?” 不容康令颐有丝毫反抗,他伸出双臂,用力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康令颐在他的怀里无力地挣扎着,眼神中满是恨意与绝望。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牙切齿地说道:“滚。你说你爱我入骨,思我成疾,到头来还是如同三年前那般狠心。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恨你,恨之入骨!” 她的声音虽弱,却字字如刀,割着萧夙朝的心。
萧夙朝的嘴唇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懊悔。他将康令颐抱得更紧,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令颐,令颐。对不起,对不起,别恨朕。朕没想让你受伤,朕真的没想把你逼到跳崖,更没想把你扔到弑尊剑剑阵中不管不顾,朕也不想灌你血毒,更不想在给你的药方里加朱砂啊。令颐,朕错了,别走,别离开朕……”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自责与哀求。
康令颐的身体狠狠一颤,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似有一丝动摇,又有一丝不忍。然而,这份情绪不过如昙花一现,转瞬之间,便被汹涌的恨意彻底淹没。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声嘶力竭地怒喝道:“萧夙朝,你这个混蛋!” 那声音仿佛从她的灵魂深处迸发而出,带着无尽的怨怼。
萧夙朝的脸上满是痛苦与哀求,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康令颐的手臂,生怕她会突然挣脱离去:“骂朕也好,你就算打朕,朕也绝不躲一下。你别走,别离开朕。别动,伤口一会儿又该渗血了,肯定很疼。” 他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满是心疼与惶恐。
康令颐愤恨地瞪着他,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这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此!”
就在这时,顾修寒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康令颐,你说话别这么难听。陛下他也是有苦衷的。”
叶望舒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她的双眼圆睁,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母狮,猛地冲上前去,“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顾修寒的脸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回荡,顾修寒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指印。叶望舒顿了顿,眼中满是怒火地补充道:“自始至终,都是萧夙朝负了我姐姐!你何时见过我姐姐对不起他?反倒是萧夙朝,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姐姐逼入绝境!三年了,我姐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却还往她心里扎刀!合着被萧夙朝困在锁链里,灌了两碗血毒的不是你,被扔在剑阵不管不顾的也不是你,十月怀胎被丈夫困在别墅半步都动不得的更不是你,被逼跳崖的依旧不是你!所以你才敢如此轻易地往我姐姐心里扎刀!差点忘了,剑阵时你还想让我给林婉如挡刀!” 她的话语如连珠炮一般,字字句句都饱含着对顾修寒的愤怒与对姐姐的心疼。
顾修寒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解释道:“舒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希望大家不要这么针锋相对。”
叶望舒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闭嘴!你什么身份,敢来评判我姐姐的是非功过?就算她说的话狠毒,不也是萧夙朝做过的那些事逼的吗?”
顾修寒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舒儿,我没有这个意思。三年前,确实是萧老大错了,可他已经在尽力补偿了啊。”
康令颐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冷笑,她的声音虚弱却又透着坚定:“何为错处?何为补偿?难道是他萧夙朝要变得跟朕一样,才算是补偿,才算道歉吗?朕变成今日这样,别人不知道为何,顾总还不知道?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是人都能说,也都会说。”
顾修寒看着康令颐,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但你总得给他一个机会吧?他真的很后悔。”
康令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拿出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捅进了萧夙朝的心脏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无比压抑。
萧夙朝的瞳孔里倒映着康令颐充满恨意的凤眸,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令颐,不管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朕都会护着你,直到朕身死道消。令颐,朕错了。原谅朕好不好?” 他的声音微弱,却又无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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