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她对着阴影处勾了勾手指，"告诉赵铁柱，让他把占婆使团的马夫都换掉。"看着黑影消失在帷幕后，她忽然扯开领口的护甲，淤青在雪白肌肤上蔓延成诡异的图案——三天前校场比武时，那个渤泥国质子的刀锋比规定长了两寸。
铜漏滴水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苏瑶望着帛书上占婆文的咒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这是母后临终前交给她的，此刻背面新刻的渤泥文字正透过衣料灼烧着她的肌肤——那个被占婆扶持的渤泥流亡王子，昨夜刚在驿馆里暴毙。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母窗时，苏瑶的朱砂笔在帛书上画出最后一个血红的勾。她将卷轴收入袖中，任由墨汁在衣袖上洇开触目惊心的痕迹，就像三年前父王战死时，她额角那道贯穿的刀疤。
"陛下。"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回响，"臣有把握让占婆使臣在三日之内，自动提出割让象郡作为议和条件。"看着李智渊眼底腾起的火焰，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密档里看到的旧事——当年平定交趾之乱时，这位陛下还不是太子，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亲手将毒酒喂给了自己的舅父。
"传旨。"李智渊的龙袍下摆扬起杀伐之气，"即刻在太液池畔搭建占婆式样的高棉舞台，朕要让那些蛮夷使者，看看我大越真正的待客之道。"
苏瑶转身时，腰间玉佩与金带相击，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殿外栖息的朱雀。她望着那些在晨光中振翅的火红身影，忽然想起占婆巫师最忌讳的，正是这种能灼烧幻术的神鸟。而她袖中那卷染血的盟书，此刻正随着她的步伐，在暗处渗出细小的血珠，恰似占婆王冠上坠落的宝石，在青砖地上开出朵朵腥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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