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擦着,她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昏黄的台灯下,李山河棱角分明的侧脸显得格外立体,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为他增添了几分野性。
“......妈的,这张脸是真好看啊。”她盯着李山河的睡颜,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胡茬有些扎手,但皮肤出奇地光滑,像是经常保养。
“啧,皮肤比我还好......”她撇了撇嘴,收回手,转身去衣柜里翻找干净的衣服。
衣柜门吱呀作响,里面挂着几件廉价的连衣裙和一件男士衬衫。
她拿出衬衫,犹豫了一下,又塞了回去,转而拿出一条自己的宽松睡裙。“算了,就当老娘今天做善事了!”她自言自语道,开始解李山河的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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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河是被一阵刺鼻的香水味呛醒的。那味道像是劣质玫瑰香精混合着酒精,直冲脑门。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的天花板斑驳发黄,墙角还有几道渗水的痕迹,形成扭曲的图案。
“醒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伴随着打火机“咔嚓”的声响。
李山河猛地坐起身,却因为动作太猛,眼前一黑,差点又栽回去。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脑勺像是被人用铁锤敲过一般疼痛。
“哎哎哎,别激动!”女人赶紧扶住他,涂着桃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你这伤得不轻,别乱动!”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担忧。
李山河甩了甩头,努力聚焦视线,看向眼前的女人——她穿着一条廉价的粉色吊带裙,领口已经有些松垮,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前的肌肤。头发烫成大波浪,但发尾干枯分叉,染过的栗色已经褪成了难看的枯黄。脸上的妆还没卸干净,眼线晕染成了熊猫眼,假睫毛掉了一半,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皮上。
“你是谁?”李山河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女人翻了个白眼,红唇撇了撇,露出那颗歪斜的门牙,“我是你救命恩人!昨晚你在巷子里跟死狗一样趴着,要不是老娘把你拖回来,你现在估计已经被野狗啃了!”
李山河皱眉,努力回忆过去的事,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记忆像是被撕碎的纸片,无论他怎么拼凑都无法成形。
“我......”他按住太阳穴,指尖触碰时传来尖锐的疼痛,“我是谁?”
女人一愣,香烟差点从指间掉落:“哈?”
她凑近了些,身上的香水味更加浓烈,“你他妈别跟我开玩笑啊!”
“我......不记得了。”李山河茫然地看向她,眼神空洞得像是一潭死水,“我是谁?这是哪里?”他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女人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笑声像是金属摩擦般刺耳:“操,失忆?你他妈演电视剧呢?”
她伸手拍了拍李山河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别装了,医药费我还没跟你算呢!”
李山河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透着真实的困惑和迷茫。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女人的笑容渐渐僵住,香烟灰掉落在她的大腿上,烫出一个细小的洞,但她似乎没有察觉:“.....你真不记得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李山河缓缓摇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头晕目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明显小了一号的粉色睡裙,布料紧绷在肌肉上,显得滑稽可笑。手臂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渗血。
“啧......”女人挠了挠头,染成金色的指甲在发间穿梭。
突然,她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你记得自己叫啥不?”
李山河再次摇头,这个动作让他后颈一阵刺痛。他伸手摸了摸,那里有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女人嘴角的笑容扩大,露出那颗歪斜的门牙:“行吧,那我告诉你,你叫王铁牛,是我男朋友!”
她说得斩钉截铁,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李山河的眼睛。
“王......铁牛?”李山河皱眉,这名字陌生得让他本能地抗拒。他的舌尖抵住上颚,无声地重复这个名字,却找不到任何熟悉感。
“对!”女人理直气壮地点头,胸前的吊带随着动作滑落,露出半个肩膀,“你前几天在工地摔了脑袋,失忆了,医生说要慢慢恢复!”
她说话时手指不停地摆弄着香烟,烟灰掉得满地都是。
李山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骨节分明,虎口有厚茧,指腹也有粗糙的硬皮,确实像是干体力活的。但奇怪的是,他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不像是长期做苦力的工人应有的样子。
“那......你叫什么?”他问道,声音依旧嘶哑。
“我?”女人撩了撩头发,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柳红,你女朋友!”她说得理直气壮,但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一道疤痕——那像是被什么利器割伤的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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