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盏灯笼的流苏都在无风自动,垂落的琉璃坠子折射出妖异的靛蓝色冷光。
李饼的刀锋割破夜雾,斩落最近的红纱灯罩。
燃烧的绸布里飘出带香灰的纸片,系统瞬间完成笔迹比对——与邱庆之书房搜出的密信用同一方松烟墨。
"珍珍当心!"孙豹突然将我扑倒在地。
头顶掠过三道淬毒银梭,钉入青砖的瞬间竟化作靛蓝色磷火,那磷火闪烁着诡异的光。
火光摇曳处,墙根苔藓显露出蜿蜒的血迹箭头,直指鬼市最深处的黑铁塔楼。
当我们在寅时初刻摸到塔楼后墙时,陈拾的证物袋突然发出嗡鸣。
袋中青铜碎片正与墙体产生共振,藤蔓状纹路在月光下疯狂生长,渐渐拼凑出半幅西域地图的轮廓。
"这里。"
我的指尖停在某处干涸的血迹上,那血迹已经变得干涸而粗糙,系统启动光谱扫描的蓝光惊飞了檐角乌鸦,那乌鸦的叫声凄厉而刺耳。
在第四十三层砖缝里,嵌着片带牙印的金叶子——失踪绸缎商人的小妾曾说过,她相公紧张时总会咬金器。
塔楼顶层的铜钟毫无征兆地轰鸣,那轰鸣声震得人耳鼓生疼,震落簌簌尘灰。
在漫天扬尘里,我看见某个颀长身影倚着飞檐轻笑。
那人抛接着三枚靛蓝色琉璃珠,月光穿透珠体时,在地面投下个正在燃烧的狼头图腾。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三角警示框,视网膜投影开始剧烈闪烁。
当李饼的刀风劈开浓雾时,瓦当上只剩半片浸着牛脊髓的绸布,在夜风里泛出熟悉的腥甜气息。
我捏着那片金叶子退到檐角阴影里,塔楼铜钟的余震还在齿间发麻。
李饼的刀锋贴着青砖地面划出半弧,月光在刃口凝成一点寒星:"西北三十五步,三个呼吸声。"
陈拾哆嗦着往我身边蹭了蹭,证物袋里的青铜碎片突然发出蜂鸣。
阿里巴巴用波斯弯刀挑开飞檐垂落的蛛网,那些泛着青金色的丝线竟在刀刃上蚀出细密凹痕。
系统在视网膜投射出光谱分析图,某种类似萤火虫冷光的物质正沿着瓦当缝隙流淌。
"豹哥,符咒。"我压低嗓音,看着朱砂黄符在桃木剑尖燃起幽蓝火焰。
当火光照亮第三层飞檐时,三道黑影鬼魅般缩进斗拱的阴影里,衣袂翻飞间露出靛蓝色里衬——与当铺杀手同样的制式。
李饼突然拽着我滚向石柱后方,三枚枣核钉擦着耳畔钉入砖墙。
这次钉尾系着的银链末端,拴着指甲盖大小的铜铃。
系统将听觉灵敏度调到极限,三百米外巷口的马蹄声里,混着某种类似金箔震颤的细响。
"分头走。"我将金叶子塞给陈拾,"你带孙豹绕到塔楼东侧,那里有口水井。"
掌心在砖墙抓痕上重重抹过,铜锈混着血渍的触感让系统弹出毒素检测界面——与官员失踪案死者舌苔残留物匹配度九成七。
阿里巴巴突然掀翻路边的腌菜缸,发酵的酸味裹着霉斑在夜雾里炸开,那刺鼻的气味让人难以忍受。
我趁机撞进当铺对面的胭脂铺,货架上褪色的绢花突然无风自动,那绢花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系统启动环境扫描,东南角那面落灰的铜镜边缘,有道新鲜指痕正泛着牛脊髓的油光。
"珍哥儿,头顶!"陈拾的惊呼被瓦片碎裂声截断。
我抱头滚向柜台时,三个灰衣人破顶而下,腰间的靛蓝色流苏扫过算盘珠,竟将铜制的珠子熔成赤红色铁水,那铁水滚烫而耀眼。
李饼的刀鞘横劈过来,将最前头的灰衣人砸向博古架。
那人后脑撞上青瓷花瓶的刹那,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杀手耳后皮肤下有萤火虫冷光在血管中流窜,与当铺伙计的虹膜异变如出一辙。
孙豹的桃木剑自柜台后方斜刺而出,剑尖黄符贴上灰衣人眉心。
朱砂符文遇血即燃,烧出个狰狞的狼头烙印。"是血咒!"他嗓音发颤,"这些人七日前就该死了!"
我扯下灰衣人的蹀躞带,牛皮鞣制的腰带上镶着七颗琉璃珠。
系统启动三维投影重组,缺失的第三颗珠子内部结构,竟与金銮殿青铜鼎的铸造纹路完全吻合。
当指尖触到琉璃珠冰凉的表面时,某种类似骨笛的呜咽声突然在耳蜗深处炸开,那声音低沉而诡异。
"小心!"阿里巴巴的弯刀斩断突然袭来的银链,系着的铜铃滚落在我脚边。
铃铛内壁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咒,系统进行笔迹比对的瞬间,陈拾怀里的青铜碎片突然迸发出刺目青光。
李饼的刀风卷着三个灰衣人撞向墙壁,我趁机将琉璃珠按进铜镜边框的凹槽。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的却不是胭脂铺景象——某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在焚烧账簿,跃动的火舌里不时闪过半片金叶子。
"酉时三刻,平康坊。"我盯着镜中残影呢喃,那人翻动账簿的左手小指缺失了第二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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