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九曲桥,陛下住的宫殿朱漆大门缓缓敞开。母妃身着素色常服,正倚着门框赏花,腕间银镯在阳光下泛着柔光。九皇子快步上前,行礼时嗅到案上熟悉的茉莉茶香。
“早朝如何?”母妃抬手替他拂去肩头雪粒,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暗藏着探查他衣下是否带伤的意味。九皇子心头微暖,扶着母妃在石凳坐下,将j皇子拔剑逼宫、玄风等人殿前镇场的经过娓娓道来。说到百官伏地请罪时,母妃忽然轻笑,指尖轻点他眉心:“你倒是善良没有出手,动你亲兄弟。”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传来极轻的震动,像远处有闷雷滚过。九皇子挑眉,与母妃对视一眼——是暗室方向。他起身拂袖:“去看看陛下。”
暗室入口藏在寝室紫檀衣柜后,推开时带出一阵清香。石壁上嵌着夜明珠,将洞内照得如同白昼。九皇子目光落在石榻上的身影——吕少曦闭目盘膝,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金光,指尖偶尔抽搐,像是在与什么抗衡。
“第三日了。”母妃轻声道,指尖抚过石榻边堆着的《地黄经》简易版,“钦天司说近日有天雷之兆,我观你父皇怕是突破在即。”九皇子点头:“嗯,确实快了,随时都有可能突破。”
九皇子继续说道“明日早朝,便可将涉事官员一网打尽。” 剩下的就该让他操心了,毕竟这次涉及到三个皇子一位皇后,。”
九皇子走出暗室,跟母妃说一声就离开了,暮色已漫过宫墙。他踩着碎金般的夕阳回到御书房,铜鹤香炉里的龙涎香还未散尽,案头烛火被风撩得忽明忽暗。抬手招来暗卫首领,接过那份浸透密蜡的名单时,指腹触到纸面凹凸的联名印记,心底忽然一跳。
“哗啦”一声展开卷轴,入目满是朱砂圈点的名字,像撒在雪地上的血珠。九皇子扫过工部尚书、禁军统领、御史中丞等一串熟悉的官衔,忽然冷笑——武将栏里竟密密麻麻签着二十三人,唯有“镇北将军周勇”名下空白,墨色清清淡淡,像雪天里一捧清水。
“好家伙人真不少’。”他指尖敲了敲卷轴边缘,烛火将睫毛影子投在名单上,晃得“开国将领”四字忽明忽暗,“开国功臣?哼,倒是养了一群见风使舵的老狐狸。”想起去年在边境时,敲打了几句周勇,看来他是听进去 ,想听不进去也难啊。
暗卫首领垂首立在阴影里,能看见九皇子握着名单的指节泛白。忽然听他轻嗤一声:“去查周勇最近三月的军报,再调三队暗卫去镇北王府护着——别让人动了他的家人。”顿了顿,又补一句,“对了,把他长子周明远调回京城,就说本宫要赏他御前带刀的差事。”
九皇子将卷着的名单“啪”地拍在案桌上,蜡封裂开的脆响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远。他抬眼望向暗卫首领说道:“把名单上的人都看紧了,像盯贼似的给我盯着,别让他们长出翅膀飞了。”
“是!”暗卫首领单膝点地,玄色披风扫过青砖,转身时带起一股风,将案头奏章吹得哗哗响。九皇子望着他消失在廊下的背影,忽然扯了扯嘴角——那些老狐狸以为抱上四皇子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却不知道暗卫的眼睛早就在他们房顶的瓦缝里盯着了。
“来人!”他话音未落,锦衣卫统领已也从外面走进来,九皇子指了指案上名单:“带你的人,明早卯时三刻后把这些人的府宅围个水泄不通。记住了,只许进不许出,连只苍蝇都别让飞出来。”
锦衣卫统领低头扫过名单,目光在“护国公”三字上顿了顿,喉结微动:“殿下,护国公府...”“怎么?”九皇子挑眉,指尖敲了敲桌沿,“怕他家里的鎏金狮子咬你?本宫告诉你,就是天王老子的府宅,也得给本宫围得严严实实!”
“是!”统领抱拳时,袖口露出半截刺青,正是锦衣卫独有的玄鹰图腾。九皇子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去年冬天,这人曾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就为了等自己批一份关于贪官的密报。现在想来,倒真是用对了人。
窗外,启明星已升上中天。九皇子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错落的屋脊——那些被画了红圈的府宅里,此刻说不定正点着密谋的烛火,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网中的鱼。他摸出袖中周勇的军报,首页“北疆无事”四个字写得力透纸背,忽然轻笑出声。
“等着吧,天亮之后,可有你们好戏看。”他将军报塞进怀里,转身时瞥见铜镜里的自己——月白锦袍上绣着暗纹北斗,领口还沾着暗室里的药香。抬手理了理发冠,银簪穿过墨发时,映得眼底眸光清亮如刃。
夜风卷着晨雾扑来,九皇子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母妃曾经说过的话:“下棋要稳,收网要快。”现在,这张网已经织得密不透风,只等明日早朝的钟声一响,就能把那些跳梁小丑全兜在里面。
“卯时三刻...”他低声念着,指尖划过窗台上的积雪,“该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天罗地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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