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他开车送梅春回家,在过雪峰山时因冰冻被阻。傍晚时分,梅春说要去上厕所,一去不回。他慌了,到处找,找不到,打手机无人接听。
当天晚上他在梅春走去的山路边转了好远,没见她影子,打手机没接,他有了多种猜想,想她是不是在这里遇上了别的熟人搭上了人家的车?可她为什么不说一声?他想可能是因为还恨他,所以不辞而别。他又担心她是不是掉到山下去了,或是在山里遇上了什么歹人。第二天他在附近找了一阵,没有。
第三天早晨,他到山中段寻找,为了怕人认出还特意戴了眼镜。结果在山中看到了梅春的红围巾,他把围巾取下来放在包中,又找了一阵。他正准备继续往下面找时,接到了林英电话。
她说:“你在哪里?”
他说:“我在 B 地出差。”
她说:“见鬼了吧?!”
“怎么了?有什么事呀?”他懵了。
“我在雪峰山中见到鬼了!”她在那端压低嗓门狠狠地说。
他知道她一定看到什么了,不吭声,林英在那端数落他:“我就知道你说出差是假的!一直欺骗我!死不悔改的东西!”她讲了好久,他终于听出她只是看到了他在雪峰山,而没有看到别的什么。
他说:“我出差被阻在途中啦,你别疑神疑鬼好不好!”不管林英信不信,他挂了手机。下午他又去山中转了一阵,可是偌大的雪峰山,去哪里找?在山中发现梅春的围巾,他知道大事不好了,分析她一定是掉下山了,凶多吉少。
怎么办?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很难找到。她还活着吗?要不要报警?当时他思想激烈地斗争着,如果不报警就等于放弃了一条人命;如果报警,自己的问题就会全部曝光,领导干部包养情人,生活作风腐化堕落,按党的纪律处分条例该如何处理?他记得很清楚。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梅春因此死了或成了残疾,后果会怎么样?他这一辈子怕是得背着这个包袱了。他又想起叶子,那个女人令他的心有了方向,有了寄托,他想只要她一直能在他的生活里,不管能不能走进婚姻,他都很知足。他又想起女儿晶晶,因为他们夫妻的关系,她的心理已经受到了影响,如果再发生什么事,她会怎么样?
他反反复复地想着,两晚没睡什么觉,头痛得厉害。他最终选择了沉默,通车后他回了家。
回家后他一直打不通梅春手机,后来得知她死了,那些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在公安局里,他如实做了交代,可是警察不相信他的交代,他们说梅春死了,他是犯罪嫌疑人,把他关在看守所中。他们认为他有很多疑点。
天地良心,自己确实没杀梅春。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肖一峰写了一份长长的书面交代。警察们拿着肖一峰写的交代材料,在研究下一步工作。
“如果肖一峰说的是实话,那么又会是谁把梅春推下山去的?”肖青青问凌剑,又像在自问。
张建宁与李波在邻源县的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他们查清了张大海那天在雪峰山看到的警察是叶子,查清了叶子的所有历史,同时还查到了她与肖一峰的关系。
“那天还出现过另外两个戴红围巾的女人,一个是叶子,另一个应该是林英。”凌剑道,“肖一峰说林英那天在雪峰山看到过他,她在现场。还有,她不是也爱戴红围巾吗?应该就是她。”
李波说:“可能就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这个瘦高个年轻人刚分来不久,目前理论知识多于实践知识。
“女人有那么可怕?”张建宁新近结婚,正沉浸在女人的温柔乡里。
肖青青双手抱胸:“女人就是敢爱敢恨的动物,爱起来会什么都不顾,爱极生恨时也许什么都做得出来。”
“女人最了解女人,也许此案就是情杀,为争夺爱。”李波吸了一支烟,他最近刚学会吸烟,样子还有些生涩。
“查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凌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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