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说道:“走着瞧吧。”
彩屏等人听这话不对劲,就给姑子使了个眼色,让她走。
姑子领会了意思,本来心里也害怕,不敢再撩拨,就告辞出去了。
惜春也不留她,冷笑着说道:“以为天下就你们一个地藏庵吗!”
姑子也不敢搭话,走了。
彩屏觉得事情不妙,怕担责任。
就悄悄去告诉尤氏:
“四姑娘绞头发出家的念头还没死呢。
她这几天不是生病,是在怨命。
奶奶可得提防着点,别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怪罪到我们身上。”
尤氏说道:“她哪是真想出家,她是看大爷不在家,故意和我过不去,随她去吧。”
彩屏等人没办法,只能常常劝解。
哪知道惜春一天比一天吃得少,一门心思要绞头发。
彩屏等人实在没办法,只好到各处去说。
邢夫人、王夫人等也劝了好几次,可惜春就是执迷不悟。
邢夫人和王夫人正打算告诉贾政。
就听外头传进话来说道:“甄家的太太带着他们家的宝玉来了。”
众人急忙出去迎接,就在王夫人屋里坐下。
大家互相行礼,说了些寒暄的话,这里就不细说了。
只说王夫人提起甄宝玉和自己家的宝玉长得一模一样,想请甄宝玉见个面。
传话出去,回来说道:
“甄少爷在外书房和老爷说话,两人谈得很投机,打发人来请我们二爷、三爷,还叫兰哥儿,到外头吃饭,吃完了再进来。”
说完,里头也开始摆饭,这里暂且不提。
再说贾政见甄宝玉相貌果然和宝玉一样。
试探他的文才,甄宝玉竟对答如流,贾政心里很是敬重。
所以叫宝玉等三人出来,让他们受受激励;
再者,也想让宝玉来和甄宝玉比一比。
宝玉听从命令,穿着素服,带着兄弟、侄儿出来,一见到甄宝玉,就像见到旧相识一样。
那甄宝玉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宝玉。
两人行了礼,然后贾环、贾兰和甄宝玉相见。
本来贾政是在地上铺了席子坐着,要让甄宝玉在椅子上坐。
甄宝玉因为是晚辈,不敢上座,就在地下铺的褥子上坐下。
现在宝玉等人出来了,又不能和贾政一起坐着,甄宝玉又是晚一辈,也不好让宝玉等人站着。
贾政知道这样不方便,站着又说了几句话,让人摆饭,说道:
“我失陪了,让小儿辈陪着你,大家说说话,好让他们多领领教。”
甄宝玉谦逊地说道:“老伯大人请便,侄儿正想向世兄们请教呢。”
贾政回了几句,就往内书房去了。
甄宝玉反倒要送出来,贾政拦住了。
宝玉等人抢先一步,出了书房门槛站着,看着贾政进去,然后进来让甄宝玉坐下。
彼此说了些诸如久仰、渴望见面之类的客套话,这里也不必细述。
且说贾宝玉见了甄宝玉,想起梦中的情景。
而且一向知道甄宝玉的为人,觉得他肯定和自己心意相通,以为找到了知己。
因为是初次见面,不便太莽撞。
而且贾环、贾兰也在坐,只好极力夸赞说道:
“久仰您的大名,一直没机会亲身受教,今日见面,您果然是如谪仙一般的人物。”
那甄宝玉向来也知道贾宝玉的为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心想:
“只是能和我一起学习,却未必能和我一起追求真正的道。
他既然和我同名同貌,也算是三生石上的旧精魂了。
既然我稍微懂了些道理,怎么能不和他讲讲呢?
但是初次见面,还不知道他的心和我是不是一样,只好慢慢来了”,便说道:
“世兄的才名,我早就知道。
在世兄是从数万人里选出来的最清逸高雅的,在我却是庸庸碌碌的一个愚人,和您同名,实在觉得玷污了这两个字。”
贾宝玉听了,心想:
“这个人果然和我的心思一样。但你我都是男人,不像女孩儿们那么纯洁,怎么他把我当成女孩儿看待了?”
便说道:
“世兄过奖了,实在不敢当。我是极其愚笨低俗的,只不过是一块顽石罢了,哪敢和世兄您品德高尚、声望清高相比,实在当不起这两个字。”
甄宝玉说道:
“我年少时不知深浅,自认为还能好好琢磨学问。
哪知道家道衰落,这几年更是过得连瓦砾都不如,虽说不敢说历尽了人间甘苦,但对世道人情也领悟了不少。
世兄您锦衣玉食,事事顺心,文章和经世济民的才能肯定高出常人,所以老伯格外钟爱,把您当作席上珍宝。
所以我才说您的名字才真正配得上。”
贾宝玉听这话,又落入了追逐功名利禄的俗套。
正想着怎么回答。
贾环见没人和他说话,心里早就不痛快了。
倒是贾兰听了这话,觉得很合心意,便说道:
“世叔所说,固然太谦虚了,若说到文章和经世济民的学问,实在是从历练中得来的才是真才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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