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我的缘故,拆散了他们的‘金玉良缘’,也说不定。”
想了很久,心里更加安心,把这一天的疲劳都抛到了脑后,又重新看起书来。
紫鹃却觉得身体疲倦,不停地催促黛玉睡觉。
黛玉虽然躺下了,又想到了海棠花,心想“这块玉原本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不是普通的东西,它的来去肯定有其关联。
如果这花开预示着好事,那不该丢了这块玉呀?
看来这花开得不是好兆头,莫非宝玉要有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发生?”
不知不觉又伤心起来。
又转而想到好事方面,这花又好像应该开,这玉又好像应该丢,就这样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喜悦,一直想到五更天,才睡着。
第二天,王夫人等人早早派人到当铺去查问,凤姐也在暗中想办法寻找。
一连闹了好几天,始终没有玉的下落。
幸好贾母和贾政还不知道这件事。袭人等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宝玉也好几天没去上学了,整天发愣,不说话,没精打采的。
王夫人只以为他是因为丢了玉才这样,也没有太在意。
那天,王夫人正纳闷呢,忽然贾琏进来请安,嬉皮笑脸地说:
“今天听说军机大臣贾雨村派人来告诉二老爷,说舅太爷升任内阁大学士,奉皇上旨意进京,已经确定明年正月二十日举行宣布任命的仪式。
三百里加急的文书已经发出去了,想来舅太爷日夜赶路,半个多月就要到了。
侄儿特地回来告诉太太知道。”
王夫人听了,非常高兴。
她正想着娘家人少,薛姨妈家又衰败了,兄弟又在外地任职,照应不上。
今天忽然听到兄弟拜相回京,王家荣耀,将来宝玉也有了依靠,便把丢玉的事稍微放了放。
天天盼着兄弟进京。
忽然有一天,贾政满脸泪痕地进来,气喘吁吁地说:
“你快去禀告老太太,立刻进宫。
不用带很多人,你服侍着进去就行。
因为娘娘突然得了重病,现在太监在外面等着。
他说:‘太医院已经奏明是痰厥,无法医治了。’”
王夫人听了,放声大哭起来。
贾政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快去请老太太,说得委婉些,别把老人家吓坏了。”
贾政说着,出去吩咐家人准备。
王夫人止住眼泪,去请贾母,只说元妃生病了,进去请安。
贾母念佛道:
“怎么又病了?上次可把我吓坏了,后来又打听错了。
这回宁愿还是弄错了才好。”
王夫人一边回答,一边催促鸳鸯等人打开箱子拿衣服首饰,穿戴整齐。
王夫人赶紧回到自己房间,也穿戴好后,过来伺候贾母。
不一会儿,出了大厅,上轿进宫去了。
暂且不说。
且说元春自从被选入凤藻宫后,皇上对她恩宠隆重,她身体发胖,行动起来不免有些吃力。
每天的起居生活劳累,时常发作痰病。
因为前几天陪皇上宴饮后回宫,偶然感染了寒气,引发了旧病。
没想到这次病情非常严重,竟然痰气堵塞,四肢冰冷。
一面奏明皇上,一面马上召太医诊治。
哪知道汤药喝不进去,连用了疏通经络的药剂,也不见效。
宫内的官员们很担心,上奏请求提前准备后事。
所以传下旨意让贾氏家族的女眷进宫探视。
贾母、王夫人遵旨进宫,看到元妃痰堵在口中,不能说话,见到贾母,只有悲伤哭泣的样子,却没多少眼泪。
贾母上前请安,说了些宽慰的话。
过了一会儿,贾政等人的职名递了进去,宫女传奏,元妃眼睛都无法转动,脸色渐渐改变。
宫内太监就要奏明皇上,担心要派各位妃子来看望,而贾氏家族的女眷不便长时间留在宫里,就让他们在外宫等候。
贾母、王夫人怎么忍心离开,无奈这是国家制度,只好退下,又不敢大声啼哭,只能在心里悲痛。
朝门内的官员传来消息。没过多久,只见太监出来,立刻传钦天监。
贾母就知道情况不妙了,但还不敢乱动。
片刻之后,小太监传下谕旨说:
“贾娘娘薨逝了。”
这一年是甲寅年十二月十八日立春,元妃去世的日子是十二月十九日,已经到了卯年寅月,享年四十三岁。
贾母含着悲痛起身,只好出宫上轿回家。
贾政等人也已经得到消息,一路上悲伤不已。
回到家中,邢夫人、李纨、凤姐、宝玉等人出了大厅,分别在东西两边迎接贾母请安,又向贾政、王夫人请安,大家都哭了起来。
暂且不说。
第二天一大早,凡是有品级的人,都按照贵妃的丧礼,进宫请安哭丧。
贾政在工部任职,虽然按照礼仪制度办理丧事,但在朝堂上又要应酬一些事情,同事们又要来请教他,所以两边都更加忙碌,不像从前太后和周妃的丧事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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