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出现肝木克制了它本不应过度克制的肺金(中医五行相克关系中,正常为木克土,木克金为反克,即“胜所不胜”),肺金必定会受到它的伤害。
气不能使水液正常运化生成精微物质,凝聚后就成为了痰液;
血液随着气向上涌动,自然就会出现咳嗽吐痰、咯血等症状。
从医理上来说,应该疏肝理气、保护肺脏,同时滋养和调理心脾。
虽然有补益的药剂,但不能仓促地使用。
暂且打算先用黑逍遥散来开启治疗,随后再用归肺固金汤来继续跟进治疗。
我不自量力,不怕自己见识浅陋(写下这些药方),等待医术高明的人斟酌后决定是否服用。
又把七味药和引子写了下来。
贾琏拿来看,问道:“血势上冲,柴胡能用吗?”
王大夫笑道:
“二爷只知道柴胡是升提的药,吐血、鼻出血的人忌讳用。
却不知道用鳖血拌炒后,没有柴胡就不能宣泄少阳甲胆之气。
用鳖血炮制,能让它不致升提,还能滋养肝阴,抑制邪火。
所以《内经》说:‘通因通用,塞因塞用。’柴胡用鳖血拌炒,正是‘假周勃以安刘’的办法。”
贾琏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就没问题了。”
王大夫又道:“先吃两剂,再根据情况加减或者换方子。我还有点小事,不能久坐,过几天再来请安。”
说着,贾琏送他出来,问道:“舍弟的药就照这样用了?”
王大夫道:“宝二爷没什么大病,大概再吃一剂就好了。”
说着,上车走了。
这里贾琏一边让人抓药,一边回到房中把黛玉的病因和大夫开的药告诉凤姐,详细说了一遍。
只见周瑞家的来回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贾琏听到一半,就说:“你回二奶奶吧,我还有事。”
说着就走了。
周瑞家的回完这件事,又说:
“我方才到林姑娘那边,看她那病,好像很严重。
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摸了摸她身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问她话,也不怎么说,只是掉眼泪。
回来紫鹃告诉我说:‘姑娘现在病着,想要什么自己又不肯说,我打算问二奶奶那里支用一两个月的月钱。
如今吃药虽是公中的钱,但零用也得要几个钱。’
我答应了她,来替她回奶奶。”
凤姐低头想了半天,说道:
“那就这样吧:我送她几两银子用,也不用告诉林姑娘。
这月钱可不好支,一个人开了先例,要是都来支,那怎么行呢!
你不记得赵姨娘和三姑娘吵架了吗,还不就是为了月钱的事。
况且近来你也知道,家里支出多,收入少,怎么都周转不过来。
不知道的,还说我算计得不好,更有那些爱嚼舌根的,说我把钱都搬到娘家去了。
周嫂子,你是经手的人,这些情况自然还清楚些。”
周瑞家的道:
“真是太委屈人了!这么大的门户,除了奶奶这样有心计的人当家,别人可不行。
别说女人当不了家,就是有三头六臂的男人,也撑不住啊!还说这些混账话。”
说着,又笑了一声,说道:
“奶奶还没听说呢,外面的人更糊涂。
前儿周瑞回家来,说起外面的人,都以为咱们府里不知道有多有钱呢。
有人说‘贾府里有几间银库,几间金库,用的家伙都是金子镶了玉石嵌了的’。
也有人说‘姑娘做了王妃,自然皇上家的东西分了一半给娘家。
前儿贵妃娘娘省亲回来,我们还亲眼见她带了几车金银回来,所以家里收拾得像水晶宫似的。
那天在庙里还愿,花了几万银子,就跟牛身上拔根毛一样’。
还有人说:‘他家门前的狮子只怕还是玉石的呢。
园子里还有金麒麟,叫人偷了一个去,如今剩下一个了。
家里的奶奶、姑娘不用说,就是屋里使唤的姑娘们,也是什么都不用做,喝酒下棋,弹琴画画,反正有服侍的人。
只管穿绫罗绸缎,吃的戴的,都是别人没见过的。
那些哥儿姐儿们更不用说了,想要天上的月亮,也有人想法子拿下来给他玩。’
还有歌谣呢,说是‘宁国府,荣国府,金银财宝如粪土。
吃不穷,穿不穷,算来……’”
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原来那歌谣里说的是“算来总是一场空”。
这周瑞家的说顺了嘴,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这话不吉利,就停住了。
凤姐听了,已明白肯定是句不好的话,也不便追问,就说:
“那些都没关系。只是这金麒麟的话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周瑞家的笑道:
“就是那庙里的老道士送给宝二爷的小金麒麟儿。
后来丢了几天,亏得史姑娘捡到还了他,外面就传出这个谣言来了。
奶奶说这些人可笑不可笑?”
凤姐道:
“这些话倒不是可笑,而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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