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件事还是小事,就怕小人趁机又编造谣言,生出别的事来。
正好那边正和鸳鸯有仇呢,现在听说她私自借给琏二爷东西,那些小人眼馋得很,就算是没有缝的鸡蛋他们都要生蛆,现在有了这个由头,恐怕又会编造出一些没天理的话来,这也说不准。
对琏二爷来说倒没什么,只是鸳鸯是个正经姑娘,连累她受委屈,那岂不是咱们的过错!”
平儿笑着说:
“这也没关系。
鸳鸯借东西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又不是为了二爷。
一来鸳鸯虽然名义上是她的私情,其实她是回过老太太的。
老太太因为担心孙男弟女太多,这个也借,那个也要,到时候撒个娇,跟谁要去?所以就装作不知道。
就算闹出来,到底也没什么大碍。”
凤姐说:
“道理虽然是这样。
但只有你我知道,那些不知道的人,怎么能不生疑心呢!”
话还没说完,有人禀报:
“太太来了。”
凤姐听了很惊讶,不知道太太为什么亲自来,就和平儿等人急忙迎了出来。
只见王夫人脸色很难看,只带了一个贴身的小丫头过来,一句话也不说,走到里间坐下。
凤姐急忙端茶,陪着笑问道:
“太太今天心情好,来这里逛逛?”
王夫人喝令:
“平儿出去!”
平儿见这情形,心里很慌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答应了一声,带着众小丫头一起出去,在房门外站着,干脆把房门关上了,自己坐在台阶上,不让所有的人进去。
凤姐也慌了,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只见王夫人含着泪,从袖子里扔出一个香囊来,说道:
“你看看!”
凤姐急忙捡起来一看,见是个十锦春意香袋,也吓了一跳,急忙问:
“太太从哪儿得到的?”
王夫人被问,眼泪流得更多了,颤抖着声音说:
“我从哪儿得到的!
我天天就像坐在井里一样,把你当成个细心的人,所以才抽空来。谁知道你也和我一样。
这样的东西大白天的,明晃晃地摆在园里的山石上,被老太太的丫头捡到了,要不是你婆婆碰见,早就送到老太太跟前了。
我倒要问问你,这个东西怎么会丢在那儿的?”
凤姐听了,脸色也变了,急忙问:
“太太怎么知道是我的?”
王夫人又哭又叹,说道:
“你还反问我!你想想,一家子除了你们小夫妻,其他的老婆子们,要这个有什么用!
再说说女孩子们,她们又从哪儿得来的?
肯定是那不长进的下流种子贾琏弄来的。
你们关系又好,把这当作一件玩意儿,年轻人在闺房里有点私情是有的,你还跟我赖!
幸亏园里上下的人还不懂事,还没捡到。
要是丫头们捡到了,你姊妹们看见了,那还了得!
不然,要是小丫头们捡到了,拿出去说是在园里捡到的,让外人知道了,这性命和脸面还要不要了?”
凤姐听了,又着急又羞愧,顿时脸涨得通红,就靠着炕沿双膝跪下,也流着泪解释说:
“太太说得确实有道理,我也不敢辩解我没有这样的东西。
但这里面还请太太仔细想想其中的道理:这个香袋是外面的雇工仿照内工绣的,带子、穗子都是市面上卖的货。
我就算再年轻不检点,也不会要这种东西,我用的自然都是好的,这是其一。
其二,这种东西也不是经常带在身上的,我就算有,也只会放在家里,怎么会带在身上到处走呢?
而且还是在园里,各位姊妹,我们经常拉拉扯扯的,要是露出来了,不光在姊妹们面前没面子,就是让奴才们看见了,我还有什么脸面!
我就算年轻不检点,也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
其三,论主子,我是年轻媳妇,算起奴才来,比我更年轻的又不止一个人。
而且她们也经常进园,晚上各自回家,怎么知道不是她们身上的呢?
其四,除了我经常在园里,那边太太也常带几个小姨娘来,像嫣红、翠云等人,都是年轻的侍妾,她们更有可能有这个东西。
还有那边珍大嫂子,她也不算太老,她也常带佩凤等人来,又怎么知道不是她们的呢?
其五,园里丫头太多了,能保证个个都是正经人吗?
也有年纪大些的,懂了男女之事,说不定一时半会儿没人查问,偷着出去,或者找个由头,和二门上的小幺儿们打情骂俏,从外面得来的,也有可能。
如今不只是我没有这事,就连平儿我也可以担保。太太请仔细想想。”
王夫人听了这一番话,觉得很有道理,就叹了口气说:
“你起来吧。我也知道你是大家小姐出身,怎么会轻薄到这种地步,只是我太生气了,才用话激你。
但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婆婆才派人封了这个给我看,说是前几天从傻大姐手里得到的,把我气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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