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笑着说:
“你还以为和以前一样,有银子放着不用。
你不管从哪里暂且借了给他吧。”
俞禄笑着回禀说:
“要说借个一二百两,还可以想想办法,这四五百两,一时之间哪里去弄来!”
贾珍想了一想,对贾蓉说:
“你去问你娘,昨天出殡以后,江南甄家送来打祭银五百两,还没交到库房去,你先把这笔钱要过来,给他就是了。”
贾蓉答应了,连忙到这边来,回了尤氏,又转回来对他父亲说:
“昨天那笔银子已经用了二百两,剩下的三百两,让人送到家里,交给老娘收了。”
贾珍说:
“既然这样,你就带他去,向你老娘要出来交给他。
再看看家里有没有事,替我向你两个姨娘问好。
剩下的钱,俞禄先借了补上吧。”
贾蓉和俞禄答应了,正要退出,只见贾琏走了进来。
俞禄连忙上前请安。
贾琏便问是什么事,贾珍把事情一一告诉了他。
贾琏心中想道:
“趁此机会,正好可以到宁府去找二姐。”
于是一面说道:
“这有多大的事,何必向别人借呢。
昨天我刚得了一笔银子,还没来得及用,不如拿出来给他添上,岂不是省事?”
贾珍说:
“如此甚好。
你就吩咐蓉儿,让他一并去取。”
贾琏赶忙说:
“这可得我亲自去取。
再说我这几天没回家了,还要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请请安。
再到阿哥那边查查家人们有没有生事,也给亲家太太请请安。”
贾珍笑着说:
“又要麻烦你老二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贾琏也笑着说:
“自家兄弟,这有什么关系。”
贾珍又吩咐贾蓉说:
“你跟着你叔叔去,也到那边给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请安,就说我和你娘都请安,打听打听老太太身体是不是大安了,还在服药吗?”
贾蓉一一答应了,跟随贾琏出来,带着几个小厮,骑上马,一同进城。
在路上,叔侄二人闲聊。贾琏有意,便提到尤二姐,夸赞她如何标致,做人如何好,举止大方,言语温柔,没有一处不让人敬重喜爱,还说:
“人人都说你婶子好,依我看,哪里比得上你二姨的一点儿呢。”
贾蓉猜到他的心思,便笑着说:
“叔叔既然这么喜欢她,我给叔叔做媒,说把她娶来做二房怎么样?”
贾琏笑着说:
“那当然好啊。只怕你婶子不同意,又怕你老娘不愿意。
况且我听说,你二姨已经许配人家了。”
贾蓉说:
“这些都没关系。
我二姨、三姨都不是我父亲亲生的,原是我老娘带过来的。
听说我老娘在那家的时候,就把我二姨许给皇粮庄头张家,指腹为婚。
后来张家遭了官司,败落了,我老娘又从那家改嫁出来,如今这十几年,两家音信不通。
我老娘时常抱怨,想要和他家退婚,我父亲也想把二姨另嫁他人。
只要等有了好人家,不过派人找到张家,给他们几两银子,写上一张退婚的字据。
想来张家是穷极了的人,见了银子,哪有不答应的。
再说他们也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怕他们不依。
又是叔叔这样的人说了要娶她做二房,我保证我老娘和我父亲都愿意。
只是婶子那边恐怕有些难办。”
贾琏听到这里,心里乐开了花,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只是一味呆呆地笑着。
贾蓉又想了一想,笑着说:
“叔叔要是有胆量,依我的主意去做,保证没什么问题,不过多花几个钱罢了。”
贾琏赶忙说:
“有什么主意,快说出来,我没有不依的。”
贾蓉说:
“叔叔回家,一点风声都不要露。
等我回明我父亲,和我老娘说妥,然后在咱们府后方附近,买上一所房子和应用的家伙什物,再拨两拨家下人过去服侍。
选个日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二姨娶过去,嘱咐家人不许走漏风声。
嫂子在里面住着,深宅大院的,哪里就能知道了。
叔叔两边住着,过上一年半载,即使事情闹出来,不过挨老爷一顿骂。
叔叔就说婶子一直不生育,原本是为了子嗣着想,所以才私下在外面办了这件事。
就算是婶子,看到生米煮成熟饭,也只好罢了。
再求求老太太,没有办不成的事。”
自古道“欲令智昏”,贾琏只顾贪图二姐的美色,听了贾蓉这一番话,就觉得这是万全之计,把自己现在身上守孝,以及停妻再娶、严父在前、妒妻在后种种不妥当的地方,都抛到了脑后。
却不知贾蓉也不是好意,他平日里就和他两个姨娘有私情,只是因为贾珍在,不能随心所欲。
如今要是贾琏娶了二姐,少不得要在外居住,等贾琏不在的时候,他就可以趁机去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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