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长生此刻无比笃定自己距离那冰冷的金属扶梯只剩一寸。
他的指尖几乎能触碰到扶梯上,身后是呼啸的风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随着最后一节车厢的门无声滑开,一切都变了。
"嘶——"
列车门滑开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在简长生的视野中,一个身影缓步走出。
那人穿着剪裁考究的暗纹唐装,衣摆处绣着若隐若现的云纹,在灰界暗淡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圆墨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将他的眼睛完全遮蔽。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姿态闲适得仿佛只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简长生微微一怔。
这家伙是谁?
难道黄昏社负责接应的吗?
不,不对。
简长生敏锐地注意到对方唐装袖口处绣着的一个小小标记,那是一只闭目的狮子图案。
也没听说黄昏社的前辈说过有穿唐装的成员。
就在简长生犹豫要不要问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这位朋友,"
孙不眠看着简长生,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温润如玉,"界域列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的。"
这家伙是个煞笔吧!
哪里蹦出来的正义使者?
简长生此刻也没空理会对方,这种煞笔肯定不会是黄昏社的接应人员。
而且他好不容易才追上这趟该死的列车,眼看就要成功了,居然蹦出个拦路虎?
"关你屁事!"
简长生本来就不爽,现在看到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蹦出来,更加不爽了。
孙不眠见状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拉下小圆墨镜。
那一瞬间,简长生仿佛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只见一双黑红色的圆环在那人眼眸中层层嵌套,如同醒狮的瞳孔,神秘而威严。
那瞳孔深处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又似有星辰在流转。
"孙不眠。"
对方报上名字,微微一笑,"记住这个名字,如果你还能活着的话。"
话音未落,孙不眠抬起脚尖,对着飞驰而来的简长生隔空一踹!
"轰——!!!"
简长生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
他看见孙不眠的鬓角在刹那间化作燃烧的金红色,又被某种力量浸染成灰白,如同醒狮的鬃毛在风中狂舞。
一股恐怖的古老气息横扫而出,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裂纹,仿佛空间本身都在这一脚下颤抖。
"不是!你特么谁啊!"
简长生嘶吼着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脚的力量在空气中凝结成形。
一道巨大的醒狮虚影咆哮着降临,脚掌从灰色云端轰然砸落,所过之处连灰界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简长生只来得及将背上的陈伶甩向远处,自己便被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正面击中。
"咔嚓——"
他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内脏在巨大压力下几乎爆裂,鲜血从七窍喷涌而出。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简长生看到孙不眠背后浮现出一尊巨大的醒狮虚影,那狮子双目紧闭,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咳——!"
龟裂的大地瞬间凹陷成直径十米的巨坑,蛛网般的裂痕向四面八方蔓延。
简长生像破布娃娃般被砸入地底,飞扬的尘土遮蔽了半个天空。
孙不眠站在车尾,鬓角的金红色逐渐褪去,重新变回普通的黑发,他平静地注视着烟尘弥漫的巨坑。
"轻轻松松。"孙不眠轻声说,重新戴好小圆墨镜。
转身前,孙不眠的目光扫过远处,那个一直没动的年轻人刚接住被甩飞的身影,然后正赶往被他踹飞的同伴,黑色风衣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两人的视线在烟尘中短暂相接,孙不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即走入车厢。
"好浓郁的死亡气息啊,不会是遗落的死神道吧,好像在哪见过,鬼神道那群家伙的噩梦要来了。"
车门关闭的瞬间,界域列车发出震耳欲聋的汽鸣,速度再次提升,转眼间便消失在灰暗的地平线上。
"咳咳......操......"
巨坑底部,简长生躺在自己鲜血汇成的小洼中,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
他尝试移动手指,却发现全身骨骼至少断了七成。
这个贱人!!!
"还活着?"张可凡的声音从坑边传来。
"梅花.....你踏马.....看戏....."
简长生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沫从嘴角溢出。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张可凡那张万年不变的平静脸出现在视野中。
张可凡抱着昏迷的陈伶跳下坑底,蹲在简长生身边检查伤势。
他眉头越皱越紧,简长生的内脏严重受损,肋骨断了六根,右腿粉碎性骨折,换做普通人早就死了十次。
结果这家伙的伤势正在缓慢恢复。
不得不说,简长生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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