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恶魔,”她小声说道,“他进入了我的脑海,让我跟他在一起。我吓跑了。”
拉格诺尔德叹了口气,“你就因为一个梦把我们叫到这儿来?这很可能就是脑溢血,挺可悲的,但这就是命,不是别人造成的。你觉得呢,安杜伊斯?”
“太遗憾了,”安杜伊斯说。他的声音很平稳,但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受惊的动物,一有机会就准备拔腿就跑。他头上戴着兜帽,只能看到下巴。
“过去三天里,她已经是第二个遭遇这种事的了!”夜之侍女说。
“另一个在哪儿呢?”拉格诺尔德问道。
“死了。我们发现她这样之后不久她就死了。不过还有别的东西你们得看看。看这儿!”
她翻开朋友的眼皮。
眼睛是很浅的灰色,并非眼球上翻、只露出眼白的样子。瞳孔还在,只是……比正常的颜色更浅。
杜根知道只有一个人有着这样的眼睛,而这个人此刻就站在这个房间里。安杜伊斯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所以她的眼睛和他的一样,”拉格诺尔德指着安杜伊斯说道,“那又怎样?”
“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夜之侍女说,“你说像……他的,是什么意思?”
杜根俯身扯下安杜伊斯的兜帽,引得这个德伦加低声咒骂起来。
夜之侍女惊恐地往后退缩,瞪大了眼睛,“迷雾恶魔!”
拉格诺尔德放声大笑,“什么,你是说安杜伊斯是个恶魔,潜入了你的梦境然后……”他看向安杜伊斯,接着又哼了一声,“不,不,这太荒谬了。”
“梦想家,”杜根看着安杜伊斯说道,又转向床上的夜之侍女,“梦境。”
安杜伊斯朝门口冲去,杜根的动作更快,他把萨尔西娅的这位侍从按在了墙上。
“你——你干的这事!?”拉格诺尔德盯着自己的老朋友,脸上明显露出震惊和愤怒的神情。
不再是朋友了,杜根暗自嘲讽地想。拉格诺尔德和安杜伊斯向来关系密切,但再巧妙的操纵也没法让这个矮人对眼前的事视而不见。
“我把他带去见女神,”杜根说,“她知道该怎么做。”
在通天塔的塔顶,萨尔西娅正在等他。她一看到杜根拖着的人,就明白了一切。没必要再大声说出判断结果了。
“谢谢你把他带到我这儿来,杜根,”她说,“你最好离开,接下来的场面……会不太好看。”
杜根把安杜伊斯扔到她脚边,大步走开了。然后,他又改变了主意,转身回来,站在楼梯口探头张望。
安杜伊斯徒劳地挣扎了一番,想摆脱自己的命运,之后便接受了女神的审判。明亮的触须从萨尔西娅的后背伸展开来,一把抓住了惊恐万分的德伦加。安杜伊斯瞬间消失了,就好像他从未在现实世界存在过一样,被从这个清醒的世界拽走了。过了几心跳的时间,萨尔西娅也消失了。
萨尔西娅会回来的,杜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消失了。但他觉得安杜伊斯这个梦想家可就回不来了。
“你真让我失望!”奥凯尔咆哮道。他指了指被冲上岸边、位于萨尔西娅的海岛要塞处的那些烧焦的残骸。数百艘船被他和他的龙点着了火,此刻他站在她剩下的最后一批守卫面前,轻蔑地看着他们。
萨尔西娅选择在格朗加格北海中的这座偏远小岛上做最后的抵抗,并非因为这里是个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地,而是因为如果在这里交战,能少牺牲些性命。船上配备的水手都是最少的人数,而且一看到龙靠近,水手们就接到命令跳海逃生了。
奥凯尔似乎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他漫不经心地在要塞墙上轰出一个洞,然后迈步走了进去。他本可以直接飞过去的。龙在头顶盘旋,随时准备一接到命令就用火焰将小岛吞没,但他似乎想亲自解决战斗。
杜根站在最高的城垛上,守在萨尔西娅身边,这时奥凯尔顺着火焰流升了起来,跨过边缘来与他们碰面。他俩都穿着轻铸的阿尔格努姆铠甲,杜根还拿着一面镜面盾牌。他觉得这盾牌在奥凯尔全力释放的火焰面前起不了多大作用。
“我好像少了点乐子啊,”奥凯尔说,“你的那些跟班都去哪儿了?”
“我可不想把他们的性命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反抗举动上,”萨尔西娅说。
奥凯尔厌恶地哼了一声,“等我解决了这儿的事,我想我会把格朗加格、卢米乌姆和辛迪尔都夷为平地。也许这样下次你就会更认真地对待我们的较量了。”
萨尔西娅面罩后的脸看不到表情,她朝奥凯尔举起了拳头,“咱们速战速决吧。”
他扬起爬行动物般的眉毛,“真的吗?你觉得靠拳头就能打败我?”
“靠近点试试就知道了!”她说。
奥凯尔笑了,他张开长着爪子的双手,火焰在他的皮肤上翻腾涌动,杜根被一股炽热的热浪逼得连连后退,他能感觉到自己皮肤在铠甲下开始起水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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