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结束时,奴隶们获得了自由,对他们赞不绝口。小镇在燃烧。尖耳族的鲜血染红了森林的地面。在尸体当中,躺着一个后背插着斧子的年轻小伙子。
“这是我们干的。”鲁希尔德小声说道。她低头看着手中沾满鲜血的刀刃。
一个阴影从头顶掠过。萨斯基猛地抬头看向天空,鲁希尔德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去。透过树冠的一个缺口,她看到了他。而他也看到了她,一个苍白的身影,像山峰一样高大,从白色的雾气中伸出手来。
萨斯基从她手指间夺过刀,扔了出去,“清醒点,鲁希尔德!这儿显然不是你的力量源泉所在之处。”
又是一天。又是一次解放行动。这次进展可不太顺利。他们正带着一群刚解救出来的奴隶穿过一条小山谷,一群愤怒的尖耳族在后面紧追不舍。鲁希尔德大腿上有道很深的伤口,一瘸一拐地走得很艰难。一时的冲动占据了她的思绪,让她的脑子变得像晨雾一样模糊。
“快走,”她对剩下的那些心爱的复仇者们说,“带上这些被解救的人,快走。我会尽力拖住他们的。”
“我不能就这么把你扔在这儿!”鲍尔德雷格抗议道。
鲁希尔德边跑边拉住他的手,“走。这是命令。我知道你向来不擅长服从命令,但就这一次……”
她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在那一刻,尽管当时那样做可能会让他们俩当场送命,但她很想吻他——像他曾经试图对她做的那样,用舌头轻触他的嘴唇。那天她回应他的只是在他肚子上迅速地揍了一拳。当时自己为什么要拒绝他呢?鲍尔德雷格和卢乔姆可完全不一样,卢乔姆那个混蛋,她当初还把他当成伴侣呢——他在她身边待的时间只够生下纳迪,然后就和那些地道劫匪一起溜走了,最后还把自己给害死了。鲍尔德雷格体贴、温柔又风趣,只要他愿意……该死!她现在可不能分心。
“活下去,”她坚决地说,“为了我。带这些人回家。然后给我爸爸带个信。他会确保我们能报仇的。”
“我不能离开你。”他低声说。
“你能的,”她说着,轻轻地却又很坚定地把他往前推了推,“会没事的。我会在往生殿再见到她的。”
鲍尔德雷格泪流满面,转身带着被解救的人们穿过山谷走了。
鲁希尔德转过身,举起魔杖。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双脚站得很开,然后用法术让山坡坍塌,压向冲过来的尖耳族——还有她自己。
接下来的瞬间,石块纷纷滚落,骨头断裂声不断,还有那沉闷的、令人窒息的疼痛。然后她从山坡上俯瞰着被掩埋的山谷。她颇为满意地注意到,追击的阿尔瓦没有一个逃过这场山体滑坡。
“我死了吗?”她自言自语道。
“显然没有。”站在她身边的女士说。
“萨斯基!”鲁希尔德惊讶地叫道。然后她想起来了。这不是现在正在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这只是一段回忆。一场梦。
“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场山体滑坡里活下来的。”她说。
“嗯,也许现在你就能知道了。”萨斯基说。
“怎么知道呀?如果这只是一场梦……”
萨斯基对她笑了笑,“神谕,还记得吧?”
鲁希尔德皱起眉头,“可这是我的梦呀,又不是你的。”
“听着,我其实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你就顺着来吧。”
她们看着又一群尖耳族赶到了,开始在掉落的石块中翻找,找到了几具伤痕累累的尸体。有人跑开了,然后带着两个拿着魔杖的阿尔维西回来了。
萨斯基眯起眼睛,接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指着两人中较年轻的那个说:“那是努伊勒!加兰的伴侣。她的头发不太一样了,但我确定就是她。”
这两个治疗者——他们管自己叫照料者,在石块间穿行,眼睛低垂着。然后努伊勒大喊一声,从废墟中拖出了一具软绵绵、血淋淋的身体。
那是鲁希尔德的身体。
第二个阿尔维西走到努伊勒身旁,“一个矮人?”她嘟囔着,抬头望向天空,“为什么偏偏是她活了下来?”
努伊勒将魔杖抵在鲁希尔德的额头上,魔杖变得更亮了。
“你在干什么?”她的同伴喊道。
“你看我这像在干什么?”努伊勒厉声说道,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矮人,“很明显,在给她疗伤啊。”
“注意你的言辞,小菜鸟!”年长的阿尔维西嘶嘶地说,“马上停下!她可能就是杀光他们所有人的凶手!”
“去你的,”努伊勒说,“我们是照料者。对需要救治的人不予施救,这可不是我们该做的事。这可是你教我的呀,蒂安夫人。”
“她不会感激你的,”蒂安说,“等待她的将是奴隶般的艰苦生活。”
“这也不该由我们来决定。”努伊勒说。
雾气从森林的各个角落渗进来,空气变得寒冷起来。苍白的手指朝着鲁希尔德的身体伸过来,而在阿尔维西的救治下,她的身体刚开始有了动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