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回了“收到”,随手把刚才会上的三点写到备忘本上:主站先行、节点并联、镜像受控。笔尖划过纸面,发出细细的响,像把一根弦压到恰好合适的位置。
傍晚,江面起了一层细纹,天色在波纹上铺开又收回,像有人在玻璃上呼了一口气又用袖口抹掉。李一凡站在政务楼露台上,手机屏上滑过几封提醒:港口铁路专用线的审批回函、镜像节点的三天断链协议草案、结算分部的权限边界清单。每一个提醒都背着一个签字的人,他能顺口说出来这些人的名字,和他们的声音在电话里是什么样子。
“省长。”陈晓峰走到身边,声音压得很低,“江淮那边,今天下午找了星城一家核心器件供应商的老板,建议他把新项目放到合肥做,说‘离长三角更近’。”
“打电话给他。”李一凡眼睛还看着江面,“告诉他,离市场近不等于离心脏近。走廊的心脏在这里,血在这里跳。你要是挪走,血压会乱,器官会冷。”
电话几分钟后打通,老板在那头笑着说“只是聊聊”,语气里却透着谨慎。李一凡没有让他表态,只说:“你看一眼我们的供应链预警系统,把‘断供时的替代路径’看明白。你把命系在谁的腰上,谁才会在风雨夜里给你撑伞。”
夜色压下来,楼下的风吹动旗绳,一下一下敲在旗杆上,发出很细很亮的金属声。
回到家,灯已经开着,餐桌上有汤,蒸汽一鼓一鼓地往上冒。林允儿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有一小点酱油的颜色,她随手把发丝往耳后别了一下:“今天看了那么多工地,灰进眼睛了吧?”
“还好。”李一凡坐下,筷子在碗沿上轻轻敲了一下,像是在敲一段节拍,“爸说明天会在星城短暂停一小时,想看看‘写名字的墙’。他说边界不是靠嘴守的,是靠你在灯下签过一次名字。”
“你去现场,他就放心。”林允儿笑了笑,又收敛了笑意,“匿名信的事,不要往心里去。你把路点亮,路上看见的人会越来越多。”
“我只担心有些人故意关灯。”李一凡说。
“那就把灯做成自动的。”她端来汤,汤面的油花像一圈一圈被风吹散开,“人不在,灯也在;灯在,路就在。”
夜里十一点半,主站的电力切换演练开始。调度室里只有机器的风声在转,屏幕上的曲线一会儿收,一会儿放,像一条鱼在水里跃一下又潜下去。第一次二十三秒,第二次二十六秒,第三次二十四秒。每一次结束,值守员在纸上写下时间码与签名,拍照上传到系统,红黄绿三色的小点在“里程碑墙”上跟着跳了一下,最后稳在绿色。
李一凡站在玻璃后,静静看完,转身走出调度室。风从走廊那边吹过来,吹动墙上贴着的一张安全须知,纸角卷起一小截,像在向他点了一下头。他顺手把纸角抹平,手指在纸面上停了一秒,像在摸一块随身携带的令牌。
深夜,他回到书房,把《北延试行框架协议》又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每翻一页,纸张都会发出一声很轻的“沙沙”,像有人在黑暗里数步子。最后一页的右下角空着,他拿起笔,在空白处写了一行字:“任何时候,只要走廊的灯还亮着,任何人写在这面墙上的名字,都是潇湘最好的路标。”落款处,他写下了“李一凡”,把日期用阿拉伯数字写得很清楚。
第二天清晨,天边的云像被人拉直的纱,亮得很薄。省政府大厅里摆了三台摄像机,媒体的灯还没开,工作人员在地上贴“站位”的小圆点。张廷山把“先行区实施路线图”的最终版交过来,纸角压得很平,像一块刚刚熨好的布。李一凡用指背轻轻划了一下纸的边,纸发出一声很轻的回应。他把图放回台面,抬眼看向门外,阳光从门檐那里斜斜地照进来,把地上的小圆点照得很亮,像在地面上点了一串很规整的灯。
他在心里又复述了一遍那三个词:边界,节奏,利益。边界写在纸上,节奏挂在墙上,利益锁在制度里。再往前,就是把灯一直开到夜深也不晃眼,让所有人都知道——路在这里,路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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