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翊坤宫,光影斑驳,映照在年世兰的秀丽面容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的从容。
然而,那从容的外表下,却掩藏着一颗冷静而犀利的心。
她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青花瓷瓶,瓷瓶在阳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目光却不曾落在瓷瓶上,而是静静注视着一旁的颂芝。
“齐嫔可有动作?”她语气淡然,仿佛只是闲话家常。
颂芝微微垂首,恭敬答道:“娘娘,长春宫已经派人暗中联系端嫔和敬嫔,似乎是想借助她们的力量为自己脱困。”
年世兰闻言,指尖微微一顿,随即勾唇一笑,笑容中透着一丝讥讽与冷意:“她倒是聪明,知道自己一人无力回天。只是,将希望寄托于她们,未免太天真了些。”
她将瓷瓶缓缓放回几案,轻轻抚平膝上的衣裙,目光投向远处,神色似笑非笑:“齐嫔怀有龙嗣,已然成了众矢之的。如今这局棋中,她所有的算计,反倒成了枷锁。至于柔则……”
年世兰顿了顿,眸光微微一冷,“她表面退避三舍,可她越是小心翼翼,就越掩不住自己的野心。”
颂芝心领神会,低声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安排人盯紧长春宫和钟粹宫的动静,只要她们有所动作,立刻向您禀报。”
年世兰满意地点点头,语气轻柔却暗藏锋芒:“很好。这盘棋越乱,才越有趣。本宫不急,让她们再多出几步破绽。”
这时,颂玉匆匆走进殿内,神情恭谨,低声禀报:“娘娘,柔贵人派人传话,说她新作了一幅刺绣,想请娘娘过目。不知娘娘是否要见?”
年世兰听到这话,唇角微扬,眼中掠过一抹玩味:“刺绣?她向来谨慎,怎会在此时刻意示好?”
她拿起瓷瓶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转向窗外的秋阳,指尖缓缓划过瓷瓶光滑的表面,语气淡然却不失一丝犀利:“传话给她,就说本宫今日乏了,改日再看。”
颂玉微微躬身应道:“是,奴婢立刻去回话。”随即退出内殿。
颂芝等人走后,年世兰唇边的笑意逐渐冷却,双手交叠,轻声自语:“柔则此举,意在试探本宫的态度。呵,她的聪明,倒是让人心生几分兴趣。只可惜,她走得太急了些。”
【钟粹宫】
柔则从养心殿离开,神色依旧淡然,未露分毫异色。
一路上,她的脚步从容,似乎刚才在御前的那场风波,与她毫无关联。
回到钟粹宫后,她吩咐绿绮传话至翊坤宫。
片刻后,绿绮匆匆赶回,面带几分凝重。
“年妃娘娘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托了。”绿绮压低声音说道。
柔则闻言,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推托?呵,这位娘娘果然深谙后宫之道。不过,我才不过试探一番,她便如此谨慎,莫不是怕我这‘新人’抢了她的风头?”
她的话音虽轻,却带着丝丝寒意,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锋锐。
绿绮闻言,心中不禁一凛,犹豫片刻,小声问道:“小主,年妃娘娘位高权重,仅次于皇后娘娘。后宫中无人敢轻易冒犯她的威严,您是否还要继续试探?”
柔则听后,眸光微沉,随即轻笑了一声,眼底掠过一抹冷意:“仅次于?仅次于又如何?她终究不是正宫。再者,即便是皇后,若拴不住皇上的心,又能奈我何?”
她语气从容,但字字珠玑,锋芒暗藏:“规矩、权谋,看似牢不可破,却也只是纸糊的壁垒。真正的倚仗,从来都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头衔,而是皇上的宠爱。”
绿绮听得心惊,连忙低声道:“小主所言极是。但年妃毕竟深得皇后信任,若贸然再试探,是否会……”
柔则抬手打断她,眉眼间透着冷静与自信:“她推托一次,我便试探第二次。推托第二次,那便是心虚。”
她的目光犀利如刀,随即转头吩咐道:“去,给永和宫的竹息姑姑递话,就说我想再见皇太妃一面。”
绿绮怔了一下,似乎有些迟疑:“小主,您……这会否引起皇后的注意?”
柔则轻笑,语气平静却充满深意:“后宫中的势力,从来不是一人独大。她们以为皇后便是天下,但只要皇太妃还在,后宫就始终是两股势力平衡的局面。我既然不被欢迎,何不另寻倚靠?”
绿绮恍然,连忙躬身应道:“奴婢明白,这就去安排。”
绿绮退下后,柔则独自坐在案几前,手中握着一根绣针,指尖轻轻挑起绣线,目光落在案上的刺绣——那是一幅尚未完成的牡丹图,花瓣娇艳欲滴,仿佛蕴含着鲜活的生命,却还差几针才能完美。
柔则的指尖轻轻抚过未绣完的部分,目光幽深,似是若有所思。
她低声喃喃道:“牡丹虽艳,若无人欣赏,又有何用?”
她将绣针放下,眸光逐渐变冷,声音低沉却清晰:“总得让那些自以为稳坐高位的人知道,谁才是这后宫中真正的宠儿。真正的美丽,不该被埋没;属于我的一切,也终将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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