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他凑在我耳边低语。
“你要杀了我吗,西娅?”
“来吧!”
“钻心剜骨!”
怎么了?
他什么意思?
我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情绪搞得有点发懵,微微眯起眼,辨认着对方的神色,判断话中的真假。
可惜看不出来。
他似乎疯的要命,又好像清醒的可怕。
“你知道吗?”
“三年前的雨夜,是我,神秘屋的朋友,也是我。”
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猝不及防地炸开了烟花,我不可置信地抬头,猛地对上他眼里癫狂汹涌的海。
那是风暴袭卷过的巨啸,深处却是一片枯黑的寂寥。
——
出于对脑海中某种良好印象的崩塌,又或是眼前危急的事态,克劳奇的事情被我先放在了一边。
实话说,我在学校时就应该有所怀疑的。
但事实是后期的那段日子里压力过大,所以我刻意避开了许多让自己头痛的事情,只是全意思索着后路。
伏地魔有几个的魂器太过隐蔽了。
尤其是魂器与魂器之间相互有感应,在前后摧毁了两个魂器后,黑魔王的警惕心一度达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我深知,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打入敌人的内部。
黑魔王多疑敏感,却不会轻易怀疑自己手下的人,更自负自己种下的黑魔印记。
正因如此,他从没有想到雷古勒斯后来会勇于亲手反叛。
而我也在看出这一点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以身入局。
但从某种意义上,在这黑暗与光明的阵营中,我好像并不能完全归属于某一方。
或许,我只是在做忠实于自己的间谍?
由于我的记忆涉及到了时空转换器最核心的东西和家族的秘辛。
身为一个前世的斯莱特林,即使知道对方的立场光明伟岸,我还是从最初就无法做到毫无保留的信任邓布利多。
自开学当日晚,我就没有计划暴露我的记忆,而是用预知梦这种半真半假的说法,获取当下透支的信任。
邓布利多会因为霍格沃兹和格兰芬多学生的双重身份而选择信任我,但这种信任并不足以打消对方的所有怀疑。
几年校园生活下来,我清楚知道对方暗中的观察,也知道对方得出的结论必然是我并不像一个合格的格兰芬多。
审时度势,明哲保身。
看似温和,可内心却始终竖着一堵高墙。
这种高墙与莱姆斯唯恐伤到别人而束起的囚牢不同,我的高墙,是为了扞卫自己疮痍满布又输不起的那颗心。
但没关系,接下来我会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来证明自身立场。
乃至是死亡。
——
纯然美好的少年时代很快过去,没有人能永远15、16岁,但总有人在过15、16岁。
毕业后,过分逼近的时局节点让我很快走近了黑魔王的麾下。
在下定决心的一刻,我突然就理解了后世凤凰社的大人们为什么要替新生命赴死。
除旧布新,寒暑易节。
这就像是自然界的规律,亘古不变。
而我的生命,也在按照时令运转。
在十八岁那年,我成功加入了食死徒。
此后不过短短两年时间,便成为了我曾经戏言里的伏地魔心腹。
这里边,或许有侥幸,或许有黑魔王刻意的抬举,我不明缘由,也无须多虑,毕竟只要方便计划展开的发展,就是有利的发展。
我的确没有什么好不满的。
哪怕是作为一个格兰芬多,一个身世不明的新人,在这样黑暗的站队中,从最初我便没有受到过分的欺凌。
此后更是有强大而高贵的布莱克旗帜遮风挡雨。
我很感谢对方,或许一句轻飘飘的感谢已经不足重。
我必须要让雷尔活下来,也希望能代替未来我的院长奔赴使命向前。
这听上去是与我性格背道而驰的无私,但从根本上讲,无非是我来错了时代。
因为错过了1991,所以在这里,没有回头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用尽所有办法提前杀死伏地魔。
而如果那一天回到的是1991,我想我只会做一件事——
是,是什么来着?
惊恐地停下思索,我慢半拍的反应道,为什么从前的记忆在慢慢模糊,消失……
我在被同化成这个时代的一角吗?
不敢深想,我只能用笔记录下零散的记忆,越记越少。
到后来,我盯着日记本,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发呆。
或许眼前的事物才是真实的。
我真的融进了1971年入学秋夜。
时间走到今日,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成功阻止雷尔和院长加入食死徒。
出于身份以及先前与对方并不了解的原因,我跟雷尔直到五年级才正式说上话。
在曾经某些暮色重叠的绝望日子里,我甚至想在后期直接向对方摄神取念,探寻到挂坠盒的方位。
那时的我没有想到会为这颗星星驻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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