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未了,箭声已到,一骑便撞落马下,余骑慌忙逃回。
原来李世民既入武牢,即率五百骑来探敌营,沿途设伏,留李世积(原名徐茂公)、程知节(原名程咬金)、秦叔宝等,分头伏着(埋伏着)。
单领尉迟敬德,及从骑二人前进。至射死敌骑一名(射死敌军骑兵一名),两从骑请李世民回马道:“敌骑还报,必有大军来攻。不如速返!”
李世民顾尉迟敬德道:“我执弓矢,公执槊,虽有百万敌骑,亦怕他什么?”此言亦未免太夸。
正说着,前面尘头大起,有五六千骑(有五六千骑着马的士兵),驰逐而来。
两从骑不觉失色,李世民从容道:“汝两人不必惊慌,尽管返行,我自与敬德断后。”于是勒马以待,看敌骑将至,即引弓注射,每发一箭,必毙一敌,敌三却三进,李世民复射毙数人。
尉迟敬德舞槊前迎(挥舞长枪在前迎敌),也刺杀敌骑十余人,敌骑不敢进逼。
李世民反佯作怯状(李世民反而假装害怕的样子),逡巡退却,那敌骑不知是计(敌方骑马的士兵不知道是计谋),一拥追来,才经里许,伏兵猝发,李世积等上前奋击,斩首三百余级,擒住敌将殷秋、石瓒,余众窜去。(敌军一起追过来,才经过些许里地,李世民安排的埋伏的士兵突然攻打上来,李世积,程知节等人带着伏兵奋力攻打,斩杀了三百多人,擒住敌将殷秋、石瓒,其余的敌方士兵全部逃跑了)
李世民乃收兵回营,作书报窦建德道:
赵魏之地,久为我有,今为足下所侵夺,不情孰甚?但以淮安见礼,公主得归,故相与坦怀释怨,世充前与足下修好,已尝反复,今亡在朝夕,更饰词相诱,足下乃以三军之众,仰哺于人,千金之资,坐供外费,甚非策也。今前茅相遇,已遽崩摧,郊劳未通,能无怀愧。故抑止锋锐,冀闻择善,若不获命,恐后悔且难追矣,幸足下垂察焉!
书成后,遣人赍递建德(派人带着书信送交到窦建德这边),建德不答(窦建德不回信)。嗣是两人相持,屡有战事,窦建德毫无便宜,反失去许多人马,唐将王君廓又率轻骑千余,截击建德饷道(拦截打击窦建德运粮的道路),把建德大将张青特,擒了回去,窦建德方有惧意。
祭酒凌敬献议道:“唐兵现据武牢,势难前进,为大王计,不如统兵渡河,攻取怀州河阳,戍以重兵,然后张旗鸣鼓,逾太行,入上党,徇汾晋,趋蒲津,据河东以窥关西,最为上策。”
窦建德道:“我若往取河东,洛阳还能不亡吗?”
凌敬道:“依臣言,却有三利:唐兵俱在洛阳,我得乘虚入境,师出万全,这便是第一利;拓地可以得众,形势益强,兵不疲敝,这便是第二利;我军既入唐境,唐兵必还救关中,郑围自然得解,这便是第三利。失此机会,旷日持久,恐洛阳必亡,我军亦将坐困了。”此计若行,唐军且疲于奔命,郑、夏何至偕亡!
窦建德沉吟良久道:“卿言亦是。”
方说此语,那郑使代王琬及长孙安世,又来乞援,一入帐前,即拜倒地上,泣请速进。仿佛是催命符。弄得建德忐忑不定,只好应允进兵。
王琬与长孙安世,方才起身,留住窦建德军营内,一日三催,且暗把金帛馈送诸将,托他敦促窦建德。
诸将俱入军营报告窦建德道:“凌敬书生,何知战事?大王宜急速进兵,毋庸迟疑!”
窦建德乃下令进攻武牢,凌敬忙入谏道:“大王奈何不用臣言?”
窦建德道:“众议皆主张进兵,这是天助成功,定期大捷,卿言不便相从。”
凌敬叹道:“不用臣言,大王休得后悔!”窦建德怒起,竟令左右将凌敬扶出,自己踱入宫中。
窦建德之妻曹氏,也随军到此,上前相迎,见窦建德面有愠色,便问明情由。
窦建德略述数语,曹氏道:“祭酒所言甚善。今大王乘虚入河东,不患不克,若再联结突厥,西抄关中,唐必还师,郑围自解。若在此屯留,劳师费财,何日可成?望大王详察!”
窦建德道:“这非妇女所能知,你若听信妇女,何至于死。我为救郑而来,郑正危急得很,我乃舍此就彼,岂非失信?且将士亦疑我畏敌了。”
窦建德遂不从曹氏之语,即于次日调齐兵马,自板渚出牛口,列阵达二十里,鼓行而进。
唐将士(唐朝将士)见建德势盛,恰也有些胆怯。
李世民带领尉迟敬德等,登一高丘,立马遥望,半晌才道:“贼起山东,未尝遇着劲敌,今虽结成大阵,我看他部伍不整,纪律不严,徒然靠着人多,有何益处?我且按兵不出,待他锐气已衰,阵久兵饥,势且自退,乘此追击,无不获胜。今与诸公预约,过了日中,必能破敌了。”
尉迟敬德等皆唯唯如命。
那窦建德轻视唐军,遣三百骑渡过汜水,直薄唐营(直逼唐朝军营),且大呼道:“唐营中如有勇士,请出来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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