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霄将前因后果在心头翻覆数遍,从影卫遍布的隐患,到朝堂博弈的迂缓,再到曹进忠反扑的凶险,每一层关节皆清晰如镜 —— 唯有今夜取了那老贼首级,方能真正为小王爷、为燕藩绝此大患!心念既定,再无半分犹疑,他猛地沉喝出声:
“传我将令!” 林霄猛地抽剑出鞘,寒光掠帐而过,直教帐外亲兵齐齐垂首躬身,声威震慑得周遭空气都似凝住,“点八百亲卫,尽配玄铁弯刀、劲弩利矢,随我夜袭府衙!”
“余部将士原地戍守,严守各街巷要冲,不许一人一骑擅动 —— 今夜之举,乃我一人决断,功过荣辱皆由我担,不必牵连全军!”
这八百亲卫,是他从两万狼骑中亲手挑选的死士,个个曾在北境与蛮族白刃搏杀,论骁勇、论忠诚,皆是狼骑中的顶尖存在。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玄黑铠甲便在帐外列成整齐方阵,甲叶碰撞声压得极低,却透着令人心悸的肃杀。
林霄翻身上马,玄色披风被夜风卷得猎猎如旗,他抬手挺剑,剑尖直指府衙方向,寒芒在月色下刺破夜幕,声如惊雷滚过街巷:“此行目标,邵明城府衙!务擒曹进忠,取其首级!沿途凡敢阻拦者,无需多言,格杀勿论!”
“杀!” 八百亲卫齐声呐喊,声浪虽不震天,却带着北境狼骑独有的嗜血戾气,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竟如惊雷般朝着府衙方向疾驰,夜色中望去,恰似一道黑色闪电划破街巷。
府衙外,曹进忠的影卫早已布下死防,七八十名影卫皆是其亲手豢养的死士,个个身手狠戾、目露凶光,手持环首刀列成三排防线,刀刃在月色下泛着森冷寒光,只待来人靠近。
可不等影卫们挺刀冲锋,林霄麾下亲卫已率先张弩 ——“咻咻” 劲矢破空,箭尖淬着寒芒,直穿影卫甲胄缝隙,前排数名影卫应声倒地,鲜血溅在府衙朱红大门上,瞬间染出斑驳血痕,如红梅绽于暗夜。
“结阵!杀!” 影卫头领嘶吼着挥刀,死士们立刻结成刀阵,刀刃交错如网,招式狠辣招招直奔要害。
狼骑亲卫虽骁勇,却也被这密不透风的刀阵逼得暂缓脚步 —— 有人被影卫长刀斩断手臂,有人被暗招袭中腰腹,鲜血顺着玄甲往下淌,在地上汇成细流,可没有一人后退,仍是举刀向前,与影卫死士白刃相搏。
林霄一马当先,银枪在手中挽出一朵枪花,直挑一名影卫咽喉,枪尖挑飞人头的瞬间,余光瞥见侧方两名影卫同时挥刀袭来。
他急忙翻身下马,银枪横扫,逼退两人,可身后又有影卫扑至,长刀直刺他后心。
一名亲卫见状,立刻扑上来挡在林霄身前,长刀刺穿亲卫胸膛的瞬间,亲卫也反手将弯刀砍进了影卫脖颈,两人同归于尽,尸体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护将军!冲进去!” 亲卫队长嘶吼着挥刀劈开一名影卫,可影卫死士如潮水般涌来,七八十人的防线竟如铜墙铁壁,亲卫们伤亡愈发惨重,原本整齐的队列渐渐散乱,却仍是死死咬着牙,用身体为林霄开路。
林霄眼中满是猩红,银枪舞得密不透风,枪尖每一次起落,都能带起一蓬鲜血,可影卫死士仿佛不知疼痛,倒下一人,立刻有另一人补上,仍是死死拦着去路。
终于,在付出二十余名亲卫的代价后,林霄率人冲破影卫防线,直闯府衙大堂。
银枪劈开大堂正门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屏风后窜出 —— 正是曹进忠!
谁也未曾想,这阉宦竟有如此身手!
曹进忠虽无胡须,身形却比寻常武将还要挺拔,手中握着一柄软剑,剑风凌厉如毒蛇吐信,直取林霄面门。
林霄猝不及防,急忙挺枪格挡,“铛” 的一声脆响,银枪竟被软剑震得微微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他心中一惊,这曹进忠的内力,竟远胜自己!
曹进忠冷笑一声,软剑再挥,剑招愈发狠辣,时而直刺心口,时而斜削脖颈,林霄只能勉强举枪招架,银枪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却仍是被软剑划破肩甲,鲜血瞬间浸透玄色披风。
“不过是燕藩养的走狗,也敢来捋洒家的虎须?” 曹进忠语气阴狠,软剑突然变招,直缠银枪枪杆,猛地发力一扯,林霄只觉手臂一麻,银枪险些脱手。
趁林霄分神之际,曹进忠猛地欺身向前,右掌蓄满内力,狠狠拍在林霄心口!
“噗 ——” 林霄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大堂梁柱上,一口鲜血喷出,溅在梁柱的雕花上,触目惊心。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只觉胸口剧痛,喉头又涌上一股腥甜,只能扶着梁柱勉强撑住身形。
“大人!” 几名亲卫见林霄受伤,立刻弃了对手,齐齐冲向曹进忠。
可曹进忠身手何等狠辣,软剑翻飞间,两名亲卫已被剑刺穿胸膛,余下三人虽围着他缠斗,却也只是勉强支撑,转眼便被软剑划破要害,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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