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妈长叹一声:“唉——!作孽啊。”
压低声音道:“今儿个我来家运东西,正赶上柯依杰脸上被人挠破了,在骂小甄,骂的特别难听,大概意思是小甄在外面作风不检点,在家里却装贞节烈女,说下个月房子不租给小甄了,让她月底前必须滚蛋,到月底只剩两天了,这么急让小甄上哪儿去找房子?”
左玉洁恨恨的说:“那姓柯的就是个臭流氓,惦记甄姐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是来软的,小恩小惠降点儿房租占甄姐便宜,现在来硬的了,要我是甄姐就上派出所告他。”
姬羽在左家住了一个多月,对大院的街坊邻居都有些了解,后院正房是左家的财产,东厢房住着曹大妈一家五口,西厢房住着甄姐一家三口,东西厢房都是前院正房柯依杰的房产。
柯依杰这人有些邪性,以前当过造反派的头头,巧取豪夺买下了前后院的厢房,把四所厢房都租了出去,现在没工作,靠收租金过日子,脾气豪横,在家老婆都被他打出毛病了,三个孩子成家后很少回来看父母。姬羽白天在家的时候少,跟这人见过不到5次,连点头交都不算。
甄姐一家就住在西厢房,跟姬羽的正房西胯屋间隔不到三米,甄金玲在屋子里说话声音高些,姬羽在屋子里就能听到,但一个多月来,姬羽跟这家人也没说过几句话,平时打了对面也只是点点头就擦身而过,主要原因就是姬羽来的第一天,韩大妈就提醒他没事别搭理西厢房那家人。
甄金玲,30岁出头,身段很好,五官也很标致,看上去像是20来岁的妙龄女子,在铁西曲艺团工作,曾经是剧团的刀马旦台柱子,有两个孩子,老大是个15岁的姑娘叫曲怡,小的是儿子13岁叫曲强,都在上学。
刚来这里住时,韩大妈就跟姬羽说,这个甄金玲就是个现代版的潘金莲,作风有问题,她男人叫曲文星是剧团武生,四年前因为捉了甄金玲和剧团领导的奸,暴怒之下一腿鞭把领导踢死了,先判死刑,上诉后改判死缓,去年年底因服刑表现不错,改成了无期,现在青海盐湖熬岁月。
据说曲强的模样很像那个剧团的领导,半点儿也不随曲文星,曲文星替别人养了将近十年的孩子,总算捉了奸夫现行,但凡有些血性的男人谁能受得了?连法院的法官都同情曲文星。
事实上不单韩大妈不爱搭理甄金玲,这个大院,除了老柯,所有的住户都不怎么搭理甄金玲,尤其是女人们,对自家男人看管的都很紧,只要发现自家男人跟甄金玲搭讪,那肯定会掀起一场暴风雨。
牵连的曲怡、曲强俩孩子也低着头走路不大敢见人,曲强虽说年纪小,可比姐姐曲怡心事还重,整天绷着脸谁都不搭理,倒是曲怡每次见到姬羽都能绽放出笑脸主动叫叔叔,姬羽也就回以点头微笑。
姬羽有晨练的习惯,只要在家过夜,每天他都去附近小公园跑几圈打两套拳,多次看见甄金玲在公园边指导俩孩子练舞台基本功。但并不是每天都碰到她们娘仨,多数是那俩孩子在练,有时他们同时收功,一起回大院时就会说几句话,曲怡说她妈去外地演出了,姬羽对这俩孩子就很有些同情。
听了韩大妈和左玉洁的话,姬羽的同情心不允许他再做壁上观,就起身对云燕说:“燕子,跟我过去看看,这么近的邻居有了难处,能帮就帮一把。”
韩大妈待要阻拦,见燕子和女儿都站起了身,也就没再多话。
三人出屋,来到西厢房门口,玉洁敲门:“曲怡,是我,你把门打开。”
屋里立刻没了哭声,等了片刻,房门被打开,曲怡脸上还挂着泪珠,见到三人有些不知所措:“玉洁姑,云燕姑,姬羽叔叔,你们有事吗?”
燕子揽住曲怡的肩膀往屋里走:“进屋说,外面黑咕隆咚不好说话。”
三人进了屋,这厢房是两室结构,外面是厨房也是算是客厅,靠后墙安放着一张折叠高桌,三张凳子,南山墙还安放着一个单人床,是曲强住,里屋有炕,曲怡和母亲住里屋。
甄金玲显然刚擦了脸,脸上没泪痕,眼睛却还红着,说话带鼻音,强打笑脸道:“玉洁、燕子,哦,姬羽你们来了,曲强刚才不听话,把我气着了,又想起了孩子他爸在西北受罪,起不到父亲的责任,我心里难受止不住哭的声音大了些,影响到你们了吧?对不起啊,我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姬羽道:“甄姐,刚才韩大妈把下午的情况简单跟我说了,你是不是因为房东要收回房子,临时找不到房子着急?”
甄金玲轻叹一声:“嗯!找房子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我失业了,这几天找工作也不很顺利。”
“甄姐,是怎么回事?你不在曲艺团上班了吗?”
甄金玲脸色黯然,半晌对俩孩子说:“你俩作业还没写吧?都进屋里写作业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听。”
见俩孩子进了屋,甄金玲把里屋门关严,压低声音叹声道:“四年前曲怡他爸出事后,单位就把我开除了,原因你们也知道,没了工作我也就没了收入来源,还要供养俩孩子,经人介绍我加入了一个野鸡曲艺团,到乡下演低俗艳舞,挣的是没有尊严的钱,但能够养家,街坊邻居和家里的亲戚都以为我还在正规曲艺团上班,我也就忍辱受屈坚持了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