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修长的玉手轻轻拂过平坦的小腹,隔着薄如蝉翼的轻纱与柔软的里衣,似乎也能感受到自其内传递到指腹上的微弱悸动。
有韵律,亦有节奏(自觉有感——这是第一次做母亲的,所常有的感觉)。
一如自己多年来深谙的音律,欣喜之情可以平复此刻有些躁动的心。
看来终归是落入一张理不清的大网里了,思前想后的结果总令墨欣兰焦虑而疲惫。
侧躺于榻上的慵懒躯体微微改变了姿态,身子更加贴合堆成小山的锦枕与软垫,眼神没有焦距虚渺地飘在房间某处,素手依然机械地轻抚着小腹,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似的,让自己接受——直至今日以来,所发生一切皆为事实。
一股迷惘突然涌了上来,致使墨欣兰再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
肆意的放纵,纵情的欢愉,那如同钢浇铁铸般魁伟的身体诱惑着她,还有……那张刚毅的容颜下带着的痞坏笑容。
然而,这一切皆为幻象,不是真的!此刻指腹间的触感正极力证明着什么。
墨欣兰内心在呐喊,在歇斯底里的嘶吼,在全无体面的翻滚踢踏,而面上却仍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雍容镇定。
毫无疑问,真相笼罩在那日氤氲的水雾之中,若隐若现,却真实的几近残酷。看似毫无道理的谬事却能在现实中得到一一证实。
蒋院正指天对地起誓的话语犹在耳畔。女帝长长吁了一口气。
一个医道上钻研数十年的太医,一个侍奉了两代君王的太医院院正,这种事情又怎能判断失误呢!
身怀有孕!与他何干!女帝缓缓起身,眼神中的迷茫尽收,换之的是决然与坚毅。
此乃上天赐予朕的!!!
拿起一旁小几上的画卷,端详着画卷上那丰神俊朗飘逸不凡的男子,女帝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缓缓卷轴,接着小心地塞进卧榻边的暗格之中。
往事如过眼云烟,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朕要大婚了!
这场子,老子砸定了!
秦牧玄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脚下。
“能确定吗?”
“老大!一进门就闻着了,绝错不了!”识海里的回应异常快速且坚定。
“估计下面的空间也很大。”又一个声音从识海里冒出来。
自打踏入牡丹亭的一刻,秦牧玄就将他那湿漉漉的靴子在门口用力跺了跺,店中众人循声瞥了过来,见有一旁伙计殷勤上前替秦牧玄擦净靴子,接着又开始抹净地上抖落的残雪泥泞,只当是个大咧咧的武夫,也就不太在意了。
而秦牧玄立在堂口朝里张望,实则灵敏的听觉早已通过刚才踏击地面所带来的震动回响,判断出地下的大致状况。
确实够大!这种大酒楼通常都有个藏酒的地窖,可像这般延伸至酒楼外街面底下的地窖,就不太合乎常理了。
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秦牧玄在心里轻蔑地冷哼,早就料到有暗道。就算如此,也休想逃出老子布在周围的暗哨。
眼下在这顶层雅间里,视野极佳,通过透气的窗格,隐约可以见得远处马前坊里那栋造型奇特建筑物的尖顶。
秦牧玄嘴角露出微不可察地笑意。而身侧,坐于宽大卧榻之上的青衫公子情形则有所不同,他似乎早把来这儿的使命全盘忘却了,已然掉进温柔乡里去了。
但见他左手揽着一个穿着单薄的胡人女子,右手环住一个野性十足着貂皮的草原女人,眯缝的双眼足见得他很享受。贴身的两女则卖力地劝他酒,不停往他嘴里塞着各色佳肴。瞧那副嘚瑟的神情,简直就是个京城顶级纨绔。
玩嗨了不是!秦牧玄眼皮跳了跳,眼见着那青衫公子正大咧咧给左右两个女人深不见底的乳沟中一人塞上一锭白煌煌的银锭。
两女先是目露异彩,之后的服务更是殷勤贴心到了极点。扭捏作态纠缠不清的两具娇躯,恨不得能随食物一并喂进眼前这个多金又大方的公子口中。
“公子,公子……”
一旁的独眼老崔偷觑秦牧玄一眼,发觉自家主人面黑如同锅底,于是低唤着青衫公子。
那榻中公子似没听见,打着酒嗝满脸迷醉,连此刻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舞的好,弹的妙,唱的……唱的更是,更是……”他憋了半天楞是啥也没说出来,最后大手一挥,豪爽道,“赏!统统有赏!”
晶莹的酒水随之洒了一地,旖旎的气息伴随浓烈的酒香蔓延整个雅间。
秦牧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见此情形,独眼老崔不禁打了个寒战,连忙凑近了青衫公子再次提醒道:
“公子,过了,过了……”老崔想说的是,你演过了(入戏太深)。
“过啥呀?你谁啊?”青衫公子眯缝着眼,琢磨了好一会子,才恍然大悟道,“哦——,是老崔啊。来的好,喝一杯,妥妥的好——好酒。”
“公子,你喝多啦!”老崔眼瞅着秦牧玄,贴耳低语,“过了时辰,老爷可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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