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看来我的确是睡着了。”
布里亚特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回复着,仿佛真的就是自己还没有睡醒似的。只不过彼此心知肚明的两人,依然是同往常那样充满了默契,没有多说任何一个多余的单词来。
拿了杯清水漱了漱口,布里亚特顺势指了指自己的对面:“坐吧,你来了多长时间了?”
“一分钟吧。”萨塔抬起手肘认真地瞟了眼反戴的定制手表来,再一次斩钉截铁地确认到:“我刚到这里,正正好好一分钟。”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在这都已经很长时间了……”布里亚特挑了挑眉毛,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着学生问起了问题来:“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还好。”艾克点了点头,语气稍显唏嘘,“……一切得偿所愿。”
“叔叔……”
“嗯?你说。”
“家里……家里还好吗?”
“家里都好,没什么大事情发生,就是些日常琐碎罢了。”
“妈妈们呢……她们还好吗?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吗?”
唯一能够让远行游子牵挂着的,便是那两位有着至亲之爱的母亲了。
当年为了驰援自己的出走计划,塔塔妈妈不仅是没有任何的悲伤不舍,反而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一次又一次地亲自出马,充当邮递员;而阿雅妈妈亦是如此,她甚至特意找了个借口,放下手头工作从七塔赶了回来。
全靠着两位妈妈为自己充当掩护,自己方才能够在悄无声息之间,暂时挣脱开这束缚于四肢上的锁链。也不知道两位妈妈这段时间里过得还好吗?会有思念自己吗?
“好,两个人好得很,她们还能差到哪里去?塔塔这一年多来一直在七塔住了,让小妹好好伺候着,前两天回信过来的时候还说自己多长了两斤肉呢~”
“那就好……”
艾克欣慰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而见了他这副苦思冥想的纠结模样,布里亚特咂巴着嘴,似乎还有些话想要和他说:
“安森走得时候很安详,我们协商过和安森夫人给一起迁到郁园里,合葬在了老头子的旁边……他家四个孩子去年底也都完婚了,八口人都在集团里有工作,最大的明年可能就要抱孩子了,不用担心他们。”
“艾力克……他也好。在老城开了个木器店卖木头玩具家具,欠的外债由自己全部结清了;酗酒嫖昌也戒了,自己能养活自己了,挺好的。大哥他们几个也经常会去看他。大家挺好的,家里没什么事情要你操心。”
“嗯……”
手指反叩了两下扶手,布里亚特言毕,却是对着茶几开始低吟一会儿;随后又突然伸出手来,来回摩挲着左拇指戴着的金属指环,从亚空当中取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来:
“刚好我过来的时候大家让我捎带些器物来,你先拿着回去慢慢拆,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谢谢老师。”
“一家人,别说这种话。”
艾克接过了这个沉甸甸的纸盒,将其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自己脚旁。
只是不知是太久没有相见的缘故,在收受了来自家乡的礼物过后,房间却又悄然安静了下来。双方都在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彼此,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好。
到了最后,布里亚特盯着萨塔的腿看了有一会儿,才临时寻到了一个合适的话题来:“你最近看起来瘦了不少?”
“嗯嗯。”萨塔用力点了点头,笑容有些腼腆,“瘦了有五公斤吧,现在有四十五公斤上下,刚好一个17型榴弹炮弹的重量”
而布里亚特却是瞟了他的小腹一眼,不紧不慢地对着来了一句:“年轻人要注意节制身体。”
艾克顿时就羞红了脸,恨不得当即就钻进沙发缝里去。为自己辩解的声音,听起来也不比蚊虫鸣叫要响亮多少:“知……知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又又又不是每天都做……”
当年那个被老头整天催婚,还会当着兄弟面和他对骂的年青人;如今当了爷爷,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立刻就变得热衷急迫了起来;或许是人到了一定年龄了,真的就会不自觉走向保守传统吧:
“我只有个问题,这么长时间、这么频繁了都没怀上,究竟是你不行还她不行?最好是去医院检查一下,这又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早发现早治疗。安妮就是这样,后来去了医院治好了就直接生了三胞胎来。”
安妮叔母和布里亚特相遇、相恋的时间在兄弟当中是比较晚的。等两人三十岁正式成婚准备要孩子了,又因为签订婚约前偷懒没有做婚前体检,一直耗费了足有五年的时间都没能为家族增添新成员。
而且两人碍于面子和工作,就一直不肯去进行专项检查。最后把渴望抱孙女的格林逼急了,冲着两人发火后硬拽着他们跑去医院。
医生很快就检查出了问题,但就如如今的布里亚特、当年的格林一样:在帝国医学强大的硬实力,这个小问题只消住院两天做个小手术即可。而在第二年末,老十三就给老头子带来了一个重量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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