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恶魔虽然走了,但是那个恶魔儿子的坟还在庄外不远处。
那座坟是恶魔儿子的,恶魔的女人自然成了庄里的耻辱,死去的庄主,成了英雄。
英雄和恶魔的差别,不在他们的行为,只在人们的心底。
一个老者在摇曳着的柳树下讲故事,内容正是关于那个恶魔,四周的小孩不时发出惊呼。
“那个恶魔长得很丑,鼻子很尖,从天而降二话不说就要杀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个贱······”
老者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远处发呆,目光里充满惊惧。
远处走来的是一个女人,抱着一具尸体缓缓地走着。老人看着渐近的女人,从地上拾起尖锐的石块,快步走了上去,隐隐有些紧张与快乐:那个恶魔不在这个女人身边,自己儿子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老者儿子的胳膊便被那个恶魔削去一只。
蝶舞没有去看落下的石块,只是轻喃:“世人,果然鲜有不蠢的。”
然后身影不见,离去无踪。
柳家庄外,蝶舞突然出现,跪在坟前说:“儿子,我给你找了个哥哥,你以后不必再孤单了。”
番薯与坟里的婴孩并不孤独,孤独的,还在坟外。
坟旁有一棵树,树干粗而直,一道疾风吹过,树后便出现一个紫唇的英俊男人。又或者是人先至,风后来,人与风不分彼此。男人听到蝶舞的话后嘲讽的笑了笑,笑声悠扬。
蝶舞却似没有听到这笑声,伸手在坟旁刨土,似乎是想要在刨一座坟,埋葬番薯。
男人在树后看着天边皱了皱眉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但是你既然已经入魔,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这世间已经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这世间除了我,也在没有敢收留你了吧。”
蝶舞依旧漠然的刨土,似乎没有听到男人的话。
男人再次开口道:“入魔之后就应该抛弃这个世间的一切,杀人才是你真正应该做的事。”
坟不久后就刨好,蝶舞轻轻抱起番薯的尸体,放进坟里。
男人的目光终于从天边移向蝶舞,皱眉说道:“我可以帮你救活他。”
蝶舞漠然的神情终于变了变。
男人说道:“七天之内我如果出手还可以救活他。”
蝶舞看着他问道:“要我做什么?”
“七天之内杀够七千个人。”
蝶舞说:“杀人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男人说:“救活他之后,你和我去阳关。”
蝶舞说:“鬼门关我也去过很多次,阳关算不得什么。”
世间速度与疾风相齐并且能够让人由死复生的人并不多,至于紫唇,唯有阳关之主布贱而已。
38
布贱是陨莫山的师父,境界高深,神识强悍,敏锐地感受到有人自远方来。
布贱看着蝶舞,“我不知道你和李尘有什么瓜葛,看你的样子是在躲着他,我和他同出一脉,我倒是可以和他谈一谈。”
蝶舞疑惑的看向布贱,“同出一脉?”
布贱笑道:“曾经同出一脉,现在他的师父已经没资格再教我,所以我出了师门。”
蝶舞想了想道:“不要伤他。”
布贱讥讽的说道:“你已经有过孩子和他便不可能再有什么,你又何必管他?”
蝶舞神情微黯,“不要伤他。”
布贱皱了皱眉说:“不会伤他。”
一阵风无故而起,人影已散,地面上的小黄花微微摇摆。
远方,李尘感受到突兀扫来的狂风,将剑横在身前,剑气蓄势而发,一旦动手,可射千剑。
布贱从风里走出来,踏过枯草黄花,“她已经入魔。”
李尘把剑握得更紧了些,“那又如何?”
布贱说:“她不想再见你。”
“但我想要见一见她。”
布贱说:“因为瞎子的原因我实在很讨厌你,按理说如今瞎子不在,我却站在你的面前,瞎子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所以我便应该杀了你,但先前她已经说不可伤你,我劝你别再惹我。”
李尘紧握着手里的剑呼唤剑灵却发现这货居然临阵脱逃,“她在你眼里有多重要?”
布贱不知道李尘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皱眉道:“很重要。”
李尘从背后解下包裹来,露出里面的木琴,“我想要送她一把琴。”
布贱看了看李尘身后的琴,那把琴上有他一直渴望着的东西,一双不小的眼睛眯了起来,笑道:“好。”
李尘把剑插入地面,剑微微震颤,将琴递给布贱说:“交给她。”
布贱说:“我没有想到你要送给她的物品这么珍贵,我确实有些动心但是她终究比琴要重要。所以你放心。”
李尘盘膝坐下,“我等你的消息。”
布贱说:“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给人跑腿。”
一阵风拂过,琴和人已经不在,脚印不知落往何处,人影不知停在何地。
先前不曾说话的羲皇剑灵终于神识传音,“那个人身上有些奇异,我必须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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