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二团的!?”程子元用衣袖使劲擦了擦眼睛,把污血擦净看去,来到近前的人,果然是独二团一营长侯敬贤,连忙走过去大声道:“侯营长,你们怎么来了?敌整7师撤回去了吗?”
侯敬贤看着走过来的这个满脸污血的人不敢认,走到近前才看出这是军分区一号首长,急忙敬礼道:“报告司令员,敌整7师没撤退,我们杨团长带着二营、三营和直属连还在东面阻击敌人,我们一营的任务是坚守最后一道防线,听侦察员说敌整48师从两翼包抄了龚家冲阻击阵地,钟参谋长就派我过来支援你们,钟参谋长带着两个连在山下阻挡着南北两面的敌人,坚守着刚刚撕开的口子,不过两翼的敌人太多了,阻击的战士严重不足,钟参谋长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昨天杨团长带领二营、三营跟整7师快速纵队血战了一下午一晚上,现在整7师两个步兵旅和几个直属团又到了,杨团长他们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司令员,咱们已经超额完成了军区和野司交给咱们的阻击时间,现在就是把剩下的所有人全部拼光,也挡不住整48师和整7师了,趁着刚刚撕开的口子,我们掩护军分区和独一团幸存的同志突围撤退吧。给咱们军分区多少留点儿种子。”
这时独一团夏政委也跑到近前来焦急的说:“是啊,是啊,司令员,我同意候营长的意见,军区让我们坚持到天亮,现在都日上三杆了,这一仗没打好,责任是多方的,主要是汤泉方面主战场太拖拉了,原定6个小时解决的战斗,24小时还没结果,第二军分区两个团阻击整7师,不到3个小时就被敌人冲破了阻击阵地,我们第三军分区两个独立团要挡住敌人两个师五个旅的进攻,做到现在已经很可以了,刘广文团长让我把阵地上还能走得动的一百来个战士组织成敢死队,掩护军分区首长突围,他带着阵地上的重伤员还在坚持阻击西面的敌人,可是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弹药了。”
军分区魏政委挎着胳膊过来说道:“撤吧,老程,给野司直接发电报,告诉野司首长我们这里的情况,我们已经没能力挡住敌人了,再坚持下去徒增牺牲,除了给敌人增加功绩,对整个战役已经没有意义了。上级追究下来,我承担责任。”
程子元牛眼一瞪:“说什么呢?我是军分区一号,我没死用不到你给我背黑锅,老魏,马上给野司和军区去电报,我们撤了,侯营长,你先带这边的伤员跟魏政委撤离,夏卫南、齐黑子带着腿脚利索的战士,跟我去西山坡把刘广文和一团的伤员接出来,告诉大家,没子弹的赶紧从地上敌人身上补充,马上行动。”
夏卫南忙说:“司令员,我和齐连长带队去接应刘团长就行,你和魏政委一起跟侯营长先走吧。”
“放屁!那天你当了司令员再命令老子,现在是老子说了算。走!”程子元从地上拿起一杆美式卡宾枪,又从敌人死尸身上的子弹袋里掏出了四个弹匣两颗手雷。头也不回向山顶冲去。
魏政委连忙喝道:“石头,黑子,司令员的安全就交给你俩了,要是出了状况,你俩提头见我。”
西山坡战壕里,刘广文打出了手枪中的最后一颗子弹后,蹲在战壕里大声问:“还有子弹吗?谁还有子弹、手榴弹?”
柱子哭着说:“团长,没了,啥也没了,班长和政委他们是不是来不了了?”
刘文广抽出腿上插的匕首恨恨说道:“不许哭,柱子,咱们红12团的人没有孬种,不就是个死吗?看看战壕里牺牲的战友吧,咱们死了也不孤单,到了那边,柱子你还给我当兵,咱们跟国民党的死鬼们干,有刺刀的拿刺刀,没有刺刀的用石头砸、用牙咬,数数咱们干死了多少敌人了,早就够本了,下面再多干死一个都是赚的,咱得开心,没啥可难过的。”
伤员们开始在战壕里收集趁手的冷兵器,眼看敌人在战壕边露头了,山上一片弹雨随着密集的枪响扑来,战壕上的敌人噗通通栽进战壕里,刘广文一抬手将匕首插进身边挣扎的敌人心口,拾起卡宾枪朝着战壕里负伤挣扎的敌人呯呯呯开了几枪,大声喝道:“同志们,捡起敌人的枪战斗,援军到了。”
手快的伤员条件反射般拿起敌人的枪向下方的敌人射击,反应慢的伤员,忙把敌人死尸身上的弹匣和手榴弹解下来递给正在射击的战友。
已经知道战壕里的共军没了子弹,已经束手待毙的整48师官兵,遭到这番突然猛烈的打击,死尸往下滚,伤兵往下滚,胆战心惊软了腿士兵的也往下滚,陡峭的山坡上犹如上演了一场人石流,根本无法阻挡的倾泻翻滚,没有受伤的人也被裹挟着收不住脚滚下山坡。
“刘广文,你个龟儿子硬是要得,不愧是我老程的兵。”程子元一拳把站起来的刘广文打得靠在了战壕壁上。
刘文广惊喜交加:“司令员,你咋来了?东面的敌人撤了吗?是野战军主力解决战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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